易泓生听后一笑,看向秦挚:“向来人心难测,你我不必争执谁去谁留,让她选择和谁回去,如何?”
说完,不等秦挚反应,便朝林舒身旁的小厮勾了勾手。
林舒正靠在石头上失神,突听身边小厮喊她:“姑娘,那边叫您呢!”
林舒起身,十分不情愿的凑了过去。到两人面前,易泓生态度极其良好的问她:“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想和谁一起回京?”
回京?和两人其中一人?林舒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
秦挚默认了易泓生的主意,“不知你来时受没受够马上颠簸,”说着一双眼睛如利剑般看着林舒,停顿了一下,继续冷声道:“他比我讲究,马车软卧,比快马加鞭舒服。”
林舒看了看两人,想到两人的关系,脑海中臆想秦挚上演着一招无中生有之计么。
怎讲?
秦挚为了气黄某人,表面上看是让她选黄某人,实则是让黄某人误以为她和秦挚有什么,即使秦挚让她选黄某人,林舒因为难舍心中情意,还是会选和秦挚同骑而归。这时,秦挚再假以辞色的对林舒,只等黄某人加以误会,采取不当之举。
秦挚此番做法,是为确定黄某人心中有没有他么……
想到这里思绪戛然而止,林舒犹豫她应不应该遂了秦挚的意呢?讨好一个便是要得罪一个。
“你和谁回去?”
在秦挚冷声逼问下,林舒干咽了口唾沫,看着秦挚试探道:“我和你回……”
中烧的怒火冲着秦挚的眼睛一下便喷到了林舒脸上,林舒只觉脸被灼得火辣,难道她会错意了,赶紧将话转变成疑问语调:“我和你回去,还是和黄公子回去呢?”见秦挚眼中的火气消了几分,林舒没敢再看易泓生眼睛,只低头闷声道:“马车软卧,我想和黄公子回去。”
易泓生没想到林舒话音一转,便改了主意,他以为林舒当选秦挚无疑
以局外人来看,谁回京都是谁之幸事。林舒此举,证明她非秦挚之人?还是证明她看出了局内之事?
让林舒选择谁去谁留,本是突然之举,秦挚不可能事先有所安排,那她选择他,是何意?
“愿赌服输!”秦挚得意一笑。
易泓生收回思绪,面上依旧是面带笑意,起身向前走,在绕过秦挚之际,淡淡开口:“赢的感觉如何,这次让你,每每都完胜有何意思。”
“你!”秦挚握紧拳头。
林舒小心翼翼揣测两人脸上的微妙表情,但听走出几步远的易泓生慢慢开口道:“既然要和我回京,怎还不跟上,现在改变主意也无不可。”
林舒飞快瞟了一眼秦挚,见其面无表情,直得提步跟在易泓生身后。
望着易泓生和林舒慢慢走远的身影,秦挚眸中闪过一丝什么,吩咐身边小厮道:“去县中监牢叫人把昨晚扣押的老头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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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词怎么说来着?
宝马…宝马雕车香满路,易泓生的马车果然舒服。
宽敞的车篷,厚厚的软垫,以及张远霜高超的驾车技术,让林舒在心中是无比的满足。选择和黄某人回京,既没得罪秦挚,又能享受舒适的路程,唯一点让她担心,她得没得罪黄某人呢?
想着,林舒侧目,稍有些贼眉鼠眼的偷偷看向易泓生。但见易泓生眉目舒展,不怒不细的端坐在自己对侧。
林舒刚稍稍放宽了心,易泓生已经有所察觉她的端量,手指微微摩挲青竹折扇扇钉处,眼睛不看向林舒,只是淡淡道:“你打量我?”
林舒做贼心虚,赶紧收回眼睛,嘴上辩解:“没有。”
易泓生摩挲扇钉的手指一停,抬眼看向林舒:“没有?”
易泓生的双眸,诡谲多变。在他想要表现出翩翩气度时,眸光可以恬淡到有如幽古清潭,但当他不想掩饰时,凌厉的眸光又有如锋利的迎着阳关闪着光亮的刀子,灼得人面目难受。
林舒被他看得着实是不自在,正觉浑身难受时,只听他突然笑了,满满的嘲笑。
他居然嘲笑她!一股火气涌在了林舒心头,林舒猛然抬头,怒目而视易泓生,刚要问:黄公子笑什么?
易泓生便给了她答案:“面黄肌瘦,初学此成语时,每每不能体会何为面黄肌瘦,今日见林姑娘,倒是切身体会到了,多谢姑娘让黄某有所长进了!”说着还戏作全套的向林舒揖了一揖。
林舒听后,鼻孔被气的都张大了几分。嘲笑她面黄肌瘦,还不是这几日熬的。剜瞪了易泓生一眼,转过头去,心想不和此等不明是非,以貌取人的小人斤斤计较。
易泓生此时放松了压抑着的心性,见林舒如此,又故意逗说道:“怎么,林姑娘如此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面黄肌瘦,不宜正面对着黄某,遂将面目转了过去么?”
黄—某—人——,林舒蓦地坐直了身子,转过头来,看着易泓生,咬牙笑道:“黄公子对自己挺有自信的么!人们讲貌似潘安,情如宋玉,才比子建,公子觉得自己如何,相貌才情比得上哪一个?”
林舒在心中已是准备好了后话,如若黄某人脸大至此,她便要问一问他,潘安俊颜,老少赞叹,出门一趟,掷果盈车,他黄某人有这魅力么?
宋玉情操,若清谷幽兰,其所做诗词歌赋无数,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等典故皆由其出,他黄某人有这天赋么?
子建诗情,能七步成诗,洛神一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