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三道:“咱们这次的人不多,年前因时常要出门,便是我们仨轮换着盯着。年后有婆子丫鬟,或者还有府丁护院之类,白日只有这间屋子要看守,还可以再松泛些。”
“不错。”濮阳冥衍点了点头。
樊三便想开口,可几次张开口后,都又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
见他欲言又止,濮阳冥衍侧着头问:“何事?直说吧。”
“倒没别的,只不知少庄主的打算。”樊三问道。
“过了年再说。”
樊三捏了一把汗。
饶是屋里没人,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圈,之后小声附耳过来,嗓音压得低低地问:“既然有那个东西,少庄主还不死心么?”脸上的神情甚为关切,隐隐看出着急的样子。
濮阳冥衍眯着眼盯了他半晌,蓦地笑出了声:“樊三,你可真够操心的。”
樊三有些无奈,悄悄叹了一口气。
他能不操心么?少庄主都要在这里过年了,外人看着就跟过日子似的,偏管夫人不太在意这些,少庄主又素日是个无视礼教的主,其他人又都是一身的江湖气,并没替管夫人多加考虑。在如此气氛下,少庄主带着一群人就这么热热闹闹住下来了,一直住了这么久,还是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别人不急,他樊三可着急!
大家在江湖漂惯了,虽不至于像濮阳冥衍、神医或上官迟那样古怪,但多少有些不合世俗规矩,而这里头牵涉的太多,樊三觉得濮阳老庄主知道了,就算不吐血,至少也得吹胡子。
“不用你操心。”濮阳冥衍睇了他一眼,边摩挲着琉璃花瓶边道,“我心里有数。王爷那边也知晓。”
樊三见他如此说,虽还是不能放下心来,但王爷既然心里都有数,那担心确实可以少许多,也就不继续追问了。
“还有事?”
见他不走,濮阳冥衍眼刀扫了过来。
“没了。”
“那还不走?”又是一记眼刀。
“少庄主早点休息!”樊三抬手一揖,识相地退了出去。
濮阳冥衍看着屋里那口箱子,暗暗叹了口气,略收拾一番便睡了。
第二日一早,原先定下的几人便一同出门,要去挑丫鬟。
“两个我身边服侍的,四个专在我院子里的。”倾君掰着手指头算道,“宅子倒不算太大,再添七八个专管扫洒的,两个厨娘,四个上夜或看家的婆子,也就够了吧?”
“这么多?”百无聊赖跟着出来溜达的神医忍不出插了一句话。
就在大家都在思考倾君说的是否真的很多时,老人家又说了半句:“吵死了。”
众人莞尔。
合着不是嫌浪费,而是单纯觉得吵闹了。
倾君便没认真,笑着说了句并不多,跟着合计:“我那六个丫头,两个封一等,两个封二等,另外两个专管跑腿办事。扫洒的可提拔两个三等丫头,其余的都作粗使。”
濮阳冥衍歪头看了看,略带质疑一笑:“懂得还真多,倒像主持过大户人家的中馈似的。”
“没主持过,不过看过不少……”倾君的话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