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军,乃是数年前,蒙古侵宋后,曹友闻获制司允许,倾家资,召集两界忠义之士数千人而建。几年下来,忠义军战功赫赫,已成为川北不可或缺的主力,地位已得朝廷承认。这东样的例子并不少见,更有名的忠顺军也是如此,由孟氏家族筹建,而后获得肯定,成为强大的戍边力量。
张珏、王虎被叫出帐篷。出去后才发现,被叫醒的不仅是自己,帐外熙熙攘攘,已有许多人在走动了。
&亮还早啊!”王虎仰望星空,繁星点点,并无西沉之象。
&是要夜袭。”张珏猜道。
&袭?袭谁?”
张珏白了王虎一眼,“袭你。”
王虎正要骂张珏回答问题的态度不端正。这时,全军骤然安静,王虎立刻闭上口。
火光极弱,数千人聚一起,只点了几只火把,而且集中在一处。有人在光照下疾步走来,他身披大红披风,头盔上的翎羽也是红色的。火光下,鲜红色彩与反光的一身甲胄使他甚为惹眼。这个人是一军之长,却无武夫戾气,而有的是书生斯文,白面俊秀,甚至透有浓浓墨香,他的外貌气质与一身装束对比鲜明,他就是曹友闻。
曹友闻登上块巨石,使他高高在上,为全军所见。他以音量并不大,却清晰的声音说道:“诸位,蒙古自犯境以来,杀戮百姓,夺掠妻儿,赵制置领兵御敌,却被困青野原。四川不可无帅,青野原乃蜀之咽喉,救不可缓。我等今日到此,便是要解此困局。已有谍报,蒙古有数万军忆从大营分出,防御沔州,如今青野原鞑军数量已少,正是我等行动之时,随我杀入鞑营,解困友军!”
一番大旗祭出,火光之下,红色旗面上绣有三字——“遍身胆”。
&入鞑营,解困友军!”
遍遍喊声随着“遍身胆”旗帜舞动,声声震天。
&来他的目标还是青野原。”张珏在军士之中有些意外,却又有微微笑意。
青野原蒙古大营中,一顶普通的那颜帐内,孛尔台把玩着手中的项坠,坠子在他手心与手背间翻转滑动,似一件不可释手的心爱之物。
旁侧坐着他的同伴火鲁赤,“已有数万人出发了,依你的计划,由汪世显率领,按竺迩督战,汪世显的儿子留在这里做人质。汪世显这人真的可靠?要是他歹毒,不要这个儿子了,我们当如何?”
孛尔台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手中的项坠,他淡淡地说,“汪世显目前来说,并不可靠,当着我们之面,他还在为曹友闻说话。不过也多亏他的谎言,让我确定了曹友闻的计策。”
&当时为什么不宰了他?”火鲁来愤起,“这种人,随时会背叛,还是不要留了!”
&我到觉得这样的人一旦归顺,反而不会再叛。”孛尔台略有深意地说,“汪世显与宋唯一的联系就是曹友闻,如果这份友谊被斩断了,汪世显就再无任何幻想,除了依附蒙古,别无活路。”
&以才要汪世显率军攻大安?趁其不备,捣其后方,这等同于背后插刀,比让他在战场上与曹友闻面对面,还要阴狠。燎啊,看不出来,你如此无情。看你整天把那条项链当宝贝,我以为你会同情汪世显,想不到给了他招更狠的。”火鲁赤阴笑。
&不绝,如何干大事?”孛尔台看着手中项链,似自语。
&一次或许会碰上有意思的人。”火鲁赤对着冰冷的同伴,饶有兴趣地说,“五星联盟派出的鸟探子一个都没回来,看来凶多吉少。会是谁干的呢?如果是你的朋友阿珏,那就有趣了。”
&望是他。”孛尔台平静地说。
火鲁赤意外了,“你居然希望?要是见面没变妥,那就是敌人了。”
&刚才说过,情不绝,如何干大事。”孛尔台语气如冰,“阿珏这人我了解,他虽然不会赞同,但也不会反对我们的大事,从政治立场上讲,他也是我们阵营里的人。”
&你对他没信心,不然就主动去宋军中找他谈了。”火鲁赤哈哈一笑,“燎,我和你虽然以前不相熟,但自加入科研队后,与你相处了这些年,对你也算了解了。你和你的朋友阿珏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是吗?这个女人就是科研队里,那个叫晓棠的。我记得她,挺漂亮。她是你的心结。”
孛尔台脸色阴沉,似被人提到了极不愉快的事。
火鲁赤不在意,继续微笑着道:“挺羡慕你们的友情,虽然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互为情敌,却没有决裂,依然做着朋友。想到古往今来多少兄弟,为了红颜翻脸成仇,你们真是了不起呢!可到如今……你相好如何解释晓棠之事了吗?”
&到几个理由。”
&是对这些理由没信心?你不确定他会信?”
孛尔台沉默片刻,缓缓低语,“有些真相确实不适合他知晓,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他握紧手中项坠。
帐外鸟叫声群起,如同惊了鸟群,这阵嘈杂打破了营地的宁静。
&夜鸟鸣?”孛尔台警惕。“营里有鸟?”听鸟叫声,极近,就在营中。
&啊!五星盟主养的鸟,做传信和侦查用的。盟主派来的人可不仅有我们和蜥蜴爬虫,只不过没露面而已。这些鸟几天内被宋军里的神秘人打下了不少。”火鲁赤愉快地说,“它们叫起来,恐怕有客人到了吧?”
孛尔台两三步扯开帐帘,外面营地漆黑,不过鸟叫声已将人惊醒,火把一个接一个点亮。
&了!夜袭!”孛尔台凝望着远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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