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好一会儿,萧远山才回来了,凤殊立刻被他叫去了书房。
“小九,刚才伊莎贝拉跟我说了,你觉得宜春是中蛊了?”
凤殊点头,也猜得到伊莎贝拉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说清楚,直言不讳道,“虽然还不确定,但几率很大,元帅。”
“别元帅元帅的叫,要叫就叫萧爷爷,我跟君临爷爷可是从小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朋友。”
他挥了挥手,“我立刻让你何奶奶过来,你好好给她把把脉。”
“不,萧爷爷,她恐怕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多少有些了解的,只是可能还没有想到这一点上,但明知道出了问题也没有跟你们讲清楚,其中恐怕出了些问题。我想今晚你看看能不能在她睡着之后,让我进卧室把脉看看。不需要多久,三五分钟应该就可以确定了。有您在一旁的话,我想应该可以保持不惊醒她。”
萧远山顿了顿,“小九,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很不好?”
“我不确定,萧爷爷。”
“我知道了。今晚我会让人通知你。”
凤殊点头,被安排在萧云开原先的闺房住了下来,至于季东奇,因为家中无人,所以也直接跟着她住下了,范萧黎一直跟着他,最后还直接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晚上是伊莎贝拉来请她的,碍于身份,只送她到了萧远山夫妇的房门口,便停了下来,让她独自进去,自己则在外头等着。
“有什么需要尽管喊我,完事后我再送你回去。”
“好。”
萧远山穿戴整齐,正在柔和的灯光下看着自己熟睡的妻子。
“我让她喝了一点安眠药水,轻易不会醒来,你可以慢慢看。”
“是。”
凤殊说了一声得罪,便开始把脉,比预想中的要花了更久一点的时间,最后她的手指都起抖来。
萧远山的声音还算平稳,“怎么了?很严重?”
凤殊抿唇,“很不好。她体内的蛊虫已经好几代了。”
萧远山的眼神沉了下来,“能不能解?”
凤殊摇头,“我懂解蛊,但这蛊太长时间了,百年以上的,已经不单纯是蛊王,是蛊王中的蛊王。我没有解过这么厉害的类型,没有把握。”
她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萧远山的眼神越暗沉了,“会危及性命吗?”
她点头,同样一丝犹豫都没有,“蛊虫是依靠吸取寄主的生命力为生的。她中蛊时间太长了,势必受到不小的影响。现在就算能够把蛊虫取出来,她恐怕也会承受不住。表面上看起来生机还旺盛,但实际上大多数的生机已经被蛊虫所吸收了。没有蛊虫,她会立刻衰老下去的。”
话音刚落,萧远山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显然是信了她的话。
“解蛊能活几年,不解能活几年?”
他的声音隐隐在抖。
她沉吟半晌,摇头,“我不知道,萧爷爷,这种情况已经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如果您确定要解蛊,我会尝试,如果确定不解蛊,那么我建议您以后一定要多注意她,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出外面,最后保证她身边时刻都要有人。有些蛊虫,一旦成虫以后,有极大的可能可以控制人的心智。”
萧远山的眼睛瞬间锐利起来,“小九的意思是,她有可能已经被人控制了?”
“萧爷爷,我是说有这样的可能性。到底是不是,恐怕要由您来观察与判断。晚辈无法长时间在萧家呆下去,如果您希望解蛊,请明天就告诉我,我会立刻将所需材料开个单给您。”
她躬身告退,仍是伊莎贝拉原路送她返回,直到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之后,她才浑身都起抖来。
她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让她的师傅慧山都心有忌惮的人。
对方是个蛊师,年少成名,凭借着自己对于蛊毒的天赋,明里打败过许许多多老前辈,暗里因为他而阴沟里翻船的高手更是不计其数。
这人坏就坏在先天上身体条件不好,并不是练武的好材料,尽管脑瓜子灵光,但是先天不够,武功水平怎么练也练不上去,最后干脆将全副心神都放到了研蛊毒上面,年过而立便闻名天下。
他们师徒几个倒是没有遇上过他,但是师傅跟大师兄郭子都有朋友死在他手上。
“不可能是他。怎么可能是他?那时候他还活着,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还是说,我死之后他也因缘凑巧地跑到这里来了?”
凤殊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不对,不对,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重点,重点是真的是他?有这样的可能吗?可是如果我都可以过来,师兄也可以过来,为什么他不可以?不管再奇怪,都有这个可能。如果不是他,难道还有哪个隐世家族的人才,会这么久远之前的蛊毒?就算有,风格也不可能跟师傅说的那么像……”
她不停地转悠了大半个小时,最后才瘫倒在床上。
“对了,小绿,你怎么一整天都不出声?”
自从进入萧家,她就再也没有听见它唠叨过了。
“怎么了?是梦梦它们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小绿,小绿?”
小绿没有任何回应。
这还是认识它以来,它第一次一声不吭就保持沉默。
凤殊立刻集中意念,去感应自己的小世界。
她“看”见了时光树,没有任何问题,依旧郁郁葱葱,她的剑依旧自由自在地在天空里飞着,云枕兽矢志不渝地在追击着它们,彼此间就好像是伙伴,玩得不亦乐乎。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