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是被自己的脖子酸疼醒的。
醒来的时候,啟囸已经等候多时了。
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看向坐在另一边悠悠喝茶的人,还有立在一旁的公孙展和古笙,忙将搁在桌上的腿放下来,一脸的自责。
“太子殿下来了,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啊!”
啟囸放下茶杯,和善笑道:“是本宫让他们不要打扰王爷的。王爷今天在朝殿上受惊了吧,一回来就累得睡着了。”
君悦挑挑眉,“是有一点。”
其实啟囸进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她并没有真的睡着,眼睛虽然闭着,但意识里始终保持着份警醒。
可啟囸这货她看着有点不顺眼,所以就懒得醒来应付。
却没想到这啟囸耐性这么好,耐着性子陪她睡觉,一陪就是一下午。
“姜离王平日里忙于政务,日理万机,很少有机会这样大白天睡觉吧!没想到到了我太安,王爷倒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君悦虚伪地跟他打哈哈,“可不是嘛!姜离虽小,但奈何势力复杂。你看有那些穷得叮当响的百姓喊饿,还有打家劫舍的土匪,还有整天捞钱的世族喊着我损了他们利益,三天两头跑来刺杀我,想睡都不敢睡。”
各国在各地都有探子,蜀国也不例外。因而姜离的风吹草动,朝廷不能说知道个全部,大概还是知道的。
君悦因为施行均田令、被各大世族刺杀的事,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公孙展,“不过也有例外的,像公孙公子虽身为世族,对王爷那倒是忠心耿耿。听说还救过王爷的命呢!”
君悦皮笑肉不笑,“太子殿下知道的倒是多。对了,战事可有了对策?”
“是,有了。”啟囸朝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
君悦会意,抬头对立在一旁的两人道:“先出去吧!”
那两人各自应了声“是”,而后转身退出去了。
等室内只剩下两人,啟囸才笑道:“先恭喜姜离王了,姜离王想讨的赏,不日便有好消息传来。”
君悦表现得很是“惊讶”,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啟囸都忘了眨。“这是...太子的诚意吗?”
果然。...啟囸心道,他跟父皇开口要这十城,其实是在跟他开口。
他许诺登基后给他的十城,他想提前要。
“是,本宫废了好一番口舌,跟父皇力争,终于劝得父皇允准,念姜离王守卫姜离有功,赏十城。”
啟囸说得很是兴奋。“姜离王不知道,当时你在殿上突然提出此事,可真是把本宫弄得措手不及啊!”
君悦不好意思道:“太子也别怪臣鲁莽,这十城也就是通过陛下的赏赐到臣的手里,才算名正言顺。另外,臣也的确有私心。”
“哦?”
“臣坦白,臣此举也是在试探太子,看看您是否有诚意跟臣做交易。毕竟臣是要拿身家性命去帮太子对付鄂王,轻易相信人不得。不过如今看来,倒是臣小人之心了,太子的诚意日月可鉴。”
啟囸哈哈笑了两声,“姜离王心思玲珑果然名不虚传。那既然诚意本宫也展示了,好处姜离王也拿了,接下来该是姜离王替本宫排忧解难了吧!”
君悦咧嘴一笑,“好说。臣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但具体要怎么实施,臣还得经过细细推敲。明日午时前,臣会给太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啟囸知道,他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
告诉他他已经有了办法,是吊着他。之所以等明日,是因为父皇的赏赐旨意,最早也要到明日早上才送达。
所以,在他没有拿到实实在在的十城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告诉他那个办法的。
好,那他就多等一日。
“那明日春江楼,本宫亲自宴请姜离王。”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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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囸一走,公孙展便进来了,在她对面坐下。
“皇上答应了吗?”他问。
君悦嗯了声,“啟囸很熟悉他的父亲,就算皇上现在还在犹豫,他也有把握他会答应。”
她不怀好意地倾身过去,凑近他,凉凉道:“我倒是好奇你啊,公孙家的势力可真是遍布天下。身在太安,连边境的消息都这么快收到。”
公孙展也不避讳,直视着她的眼睛,笑得像只精明的狐狸。“彼此彼此。”
今早进宫之前,她收到了边境消息的同时,他也收到了。
吴国刚损失了十五万大军,不可能这么快就重整旗鼓卷土重来。要知道调配军力,粮草准备等等,都是需要时间的。况且,权懿的伤恐怕都还没养好吧!
可吴军真的来了,十万大军驻扎在蜀国边境外三十里。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吴军此番而来的意图。
军力调配匆忙,粮草准备不充分,这不可能是来打仗的。既如此,他们呆在边境做什么?
这个问题,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这主在朝殿上提出要十城的赏赐,他便什么都想通了。
这主,肯定是跟吴帝串通好了的,一个帮忙施压,一个得到她想要的。
“臣很好奇,王爷到底许了吴帝什么?”
君悦悠悠呷了口茶,“你猜。”
公孙展不猜,“蜀帝败就败在他太过自信,以为自己足够了解王爷。以为人家刚被你灭了十五万大军,就绝不会跟你合作。”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死去的已经死了,就算报了仇也不可能活过来。可利益是看得见,有用的东西。作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