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
“对不起,陆叔,见面的事情现在能不能取消?”想想小舅当年的处境,他不知道该怎么坦然去面对那些陆家的人,拒他明白,那个所谓的爷爷已经故去,现在这些人不一定参与其中。
“好。”
“那我先走了,陆叔,别送了。”他快走到门口了,想想又对陆江远说,“我没有怨你的意思。”既然小舅都选择原谅,并重新在一起了。
转过天来就是林长宁和路老约定见面的日子,林长宁带着陈安修一起去的,路老和他的小女儿路英苗同住,她本身也是这所大学中文系的教授,路上林长宁和陈安修大体介绍了一下那家的情况。
开门的就是这位路英苗,看着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留着齐耳短发,身材微胖,“林师兄来了,快请进,这位是林师兄的儿子吗?都这么大了。
林长宁难得没否认,“安修,叫路姨。”
“路姨,您好。”
“快进来,快进来,老爷子从早上起床就念叨你们了,这会正在书房专等着你们呢,你们先进去,我去给你们端茶水。”
陈安修和林长宁一起进去的,路老正在窗台那里给一盆朱顶红浇水,花已经开了,在满屋子的书籍中,这外显眼,此外还有些别的绿色小植株。
“老师。”林长宁喊的第一声,路老没听到,林长宁凑近了,又喊一声,他才转身,“长宁啊,你来了。”
老爷子八十多了,头发大半都花白了,但精神矍铄,身上有种老学者特有的温文气度,“后面这个年轻人是谁?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老师,是当年那个孩子,是我儿子,叫安修。”
“你去,去桌上给我把眼镜拿过来。”他对陈安修招招手,“来,来,安修到我跟前,让我看看。”
安修被这老爷子激动的态度弄的一头雾水,他又不是什么珍稀品种,见他一面,至于这么激动吗?虽说如此,他还是恭恭敬敬地过来了,这可是小舅的老师,他可不敢不尊重。
路老戴上他的老花镜,拉着陈安修看了又看,“真像,真像,真像你爸爸年轻的时候。”又问了好些诸如在哪里上的学,在哪里工作之类的,当他听说陈安修只上到高中就没继续的时候,又鼓励他说,“年纪这么小,别光顾着工作,有时间多学习一下,总是不吃亏的,有机会的话,再来大学里深造一下。你两个爸爸可都是顶聪明的,你一定不会差。”
对于老爷子这莫名的信心,陈安修只能笑着答应着,路英苗进来送完茶点就出去了,留给他们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林长宁和老师谈了些工作上的事情,他现在从事的研究,还有国际生物学方面的最前沿一些信息,技术和最新的一些研究成果。路老年纪大了,学问可没落后,每每说到关键处,师生两个还要争论几句查看资料的,陈安修见此,忍不住心想,这两人见面的目的就是谈论工作吗?不过这种相处方式还真是挺让人羡慕的,他们都是做学问的人,这是他们的追求。
但他的追求是什么?回去开个农家乐,然后和章时年一道和两个孩子养大吗?这两年接触的人多了,见识多了,感觉没法再像以前一样,能赚钱养家就好,也许应该是有更多的打算才对。
“……这些年你发表的那些论文我都看过了,很有见地……在美国还有研究室,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这么放弃不觉得可惜吗?”陈安修出神一会,再回来的时候,话题就有点跟不上了。
林长宁低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路老叹口气说,“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不要一味感情用事。我知道你这些年心里也不好过,要是没陆江远那小子,哪里会有这么些事?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天气好,陪我到校园里走走,上次一别,你又好几年没回来了吧?”
路老身板还算硬朗,自己拄着拐杖,出门在外,谁都不用扶,有认识的教职工和学生都过来和路老打招呼,林长宁跟在后面,和陈安修讲当年上学的事情,虽然三十年过去了,但有些风景还在的,陈安修高二那年和林梅子蒋他们来过一次,毕竟这个大学,中国大多数孩子从小到大都被家长在耳边念叨过两次,上学的时候来北京肯定要跑来看看的,“当时来了我们一行七八个人吧,当时走的时候都对着门口的校牌信誓旦旦地挥了挥拳头,好像只有一个考进来了,不过其他人成绩也不错。”
“有没有想过重新上学?”林长宁问他。
“章时年也问过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是他的原因,我才没上成大学。不过现在不行,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今天也凑巧了,陆江远今天也过来参加一个奖学金的活动,在一众领导的陪同下,衣着考究,步履从容,在一众同龄人中,他真的算是看起来年轻的,容貌也出色,很容易就让人注意到,但走近了,眼底还是可以看出一丝疲倦的,感觉昨天没睡好一样。
“老师。”
“你也过来了。”同样是自己的学生,路老对林长宁很热情,对陆江远可没那么好的态度了。
陆江远的态度不受他的影响,依旧很恭敬,“是啊,好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