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相携而走,一路上言笑晏晏,好不亲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可是,这一副兄友妹恭的景象也只是在人前保持了片刻。
进了书房,沈毕之挥退众人,立刻变了脸,自顾自的往门口的藤椅上一坐,盖上毛毯,合上眼睛,语气淡漠而且疏离,“今儿个这欢迎仪式,妹妹觉得如何?”
沈归云,或者是吕鹂吟低垂了眉眼,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沈毕之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开口时却依旧是平淡的,“妹妹初到京都,有任何要求告诉下人就是。”
“沈大人何必如此?”吕鹂吟开了口,“左右小女子不过就是大人手底下的一枚棋子,何苦劳累大人费这般心思?”
“怎么,妹妹觉得做我沈毕之的妹妹还委屈了自己不成?”沈毕之眯了眼,含笑问道,“是这沈府二小姐的身份不够荣耀,配不上妹妹?还是妹妹觉得,我要做成一件事就非你不可?”
吕鹂吟不再言语,她就是如此觉得。非亲非故,若不是自己有极大的利用价值,他沈毕之为何要告知自己真相,为何要给自己安个这样的身份,又为何要千里迢迢把自己接回京都?
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沈毕之呵呵一笑,“妹妹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你不过就是吕府的一枚弃子,娘家不疼,婆家不爱,能有多大的价值?”
吕鹂吟一愣,继而反驳道,“既然如此,大人又为何要帮助小女子重新回到这京都之中?大人可千万不要告诉小女子,是因为什么好心怜悯!”
“诚如妹妹所言,我这个人铁石心肠惯了,实在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可言。接妹妹进京,也不过就是为了恶心一下某些人罢了。”沈毕之身子前倾,弯腰,伸手从旁边的盒子里取了一块炭,扔进了脚边的火盆里。
吕鹂吟直直地盯着她,嘴边的笑容十分玩味,带了一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沾沾自喜,“大人接小女子回京,怕是没有大人说的这般简单随意吧?自打三个月前大人派人助小女子脱困并且一路护送小女子回京以来,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小女子先后结识了诸多权贵之后,半月前救下的黄公子更是当今的三皇子!”
“妹妹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你我自家兄妹之间,遇事何必如此拐弯抹角?”沈毕之抓了炭,手上一片乌黑,她在毛毯上擦了手,直接把毛毯扔到了地上,这才站起身来说道,“我沈毕之若要做成一件事,有千千万万种不同的方法,要报复一个人,也尽可以使些更加简单快速的法子。”
沈毕之走过去,拍了拍吕鹂吟的肩膀,“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真的要用到什么美人计……妹妹你也看到了,你是什么姿色,派去照顾你的那两个丫鬟又是什么姿色?”
“我手底下的那些个暗卫,有不少姿色皆在妹妹之上,狐魅手段更是不俗,这天下的男子难道不是更喜欢美丽娇媚的那一个?最要紧的是,她们足够衷心,我又何必舍近求远?”沈毕之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吕鹂吟没有接,还在因为沈毕之的话发愣。
沈毕之也不恼,自己把茶水饮了,这才又说道,“我将妹妹当做棋子,但妹妹绝对是这天底下最舒服的棋子。只要妹妹还是我沈毕之的妹妹,在这京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便绝对少不了妹妹的!”
沈毕之将一块血玉玉佩递给吕鹂吟,笑的一脸和善,出口的话却是张狂恣意,“你的姐妹可以做皇子妃嫔,妹妹未必就不可以。我沈毕之的妹妹,凭什么比其他人过的差了?她们有的,我都能给你;她们没有的,我也能给你!妹妹想要报仇,想要将昔日有负于你、有负于你姨娘的人踩在脚下,这些身为兄长,我都能帮你完成。”
“大人此话当真?”吕鹂吟哑着嗓子,望过去,双目通红,里面是滔天的恨意。
沈毕之依旧举着那玉佩,“半月前,晋城闹了匪患,不少人家失了财物,最惨的要数城东谢家,所有财物被洗劫一空不说,一家老小也尽数被屠,就连宅院都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事后,盗匪不知所踪,当地府衙无奈之下上报给了朝廷。”
吕鹂吟眼睛一下子睁的老大,“当真满门被屠了?”
“昨儿个消息送回京都,朝堂之上,圣上将此案交给了西厂。可是妹妹你也知道,我手上现在有个紧急大案,等我处理到这件事时,想必案犯早已逃之夭夭,那晋城谢家的惨案也就只能封册入库成为无主之案了。”沈毕之如此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吕鹂吟如何还能不明白,这件事十有**就是沈毕之授意为之的!
明明,她该觉得沈毕之这个人残忍冷酷的,可她却只觉得大快人心。死了好,死了好啊!谢家人害死我儿,活该让他满门陪葬!
女子本柔,为母则刚。
原来,这晋城谢家就是吕鹂吟的婆家。
她在谢府受尽磋磨,公爹为老不尊,婆母处处猜忌,丈夫贪恋美色,主母非打即骂,小叔时常前来调戏一二,几个姨娘也是处处陷害,就连丫鬟婆子也不时冷嘲热讽几句。
她性子柔和,又觉得自家让自己替长姐出嫁有错在先,故而处处忍让。
今年五月,她生下了一个儿子,原本是打算与孩子相依为命的。
可是,孩子尚未满月,就被主母和几个姨娘共同下手害死了。
这孩子非嫡非长,又存世日子尚短,与谁都不亲近,自然没人替他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