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孔子《论语·季氏》

“大舅,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林思我坐在一间敞阔的书房中,端着杯咖啡,左手似取暖般紧紧捂着杯壁,尽可能平心静气的将两小时前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书桌后的中年男子轻叹一声,将眼镜拿下,耐心的擦拭着,沉思良久,方才言道:“池家那老么,他小时候我也见过几次,蛮讨喜的一个娃;这才多少年,怎么...便成了个只知酒色的废人。”

林思我神思不属的嗯了一声,低首不语。

大舅见她这情状,便又自顾自言道:“他敢惹你,受点教训是应该的。只是...罪不至死啊。”

“大舅!”林思我似被‘死’字刺到了,正色道:“酒是他抢着喝的,人是他骂的,车是他自己要开的,逃逸也是他选择的。”

“宝贝。”大舅慈爱的看着林思我,“我知道,整件事你一点错都没有。只是,那报警的...”

“大舅!我和你说过了,吴博士他连地点都没来得及说,手机就没电了。”林思我蹙着眉,略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确定他没有用其它手机或其他方法报警投诉吗?”

“这只要找当时查酒驾的警察问一下不就清楚了吗?警察自己肯定知道到底是接到投诉出警还是例行检查啊!”

“据说池家的人已打听过过了,是接到投诉才出警的。”

“不可能!”林思我刚说完,脑海中却不禁浮想起吴知己当时见手机没电后的模样:若佛祖垂目,似菩萨低眉,面有慈悲色,心无生灭念。林思我不由汗毛炸立,一阵悚然。

“思我?思我?你没事吧?”大舅见林思我突然面色苍白,额头冷汗隐隐,紧张的问道。

“没事,大舅,我没事。”林思我定了定神,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脑中那些荒诞的念头,“大舅,如果真是接到举报出警的,那就简单了呀。报警时都会有录音等信息存档,一查便知。”

“思我啊,法律规定,报警服务台对投诉人情况要严格保密的。将投诉情况泄露给他人是违法的。今时不同往昔,依法治国,执法必严已是常态。池家能打听到有人报警投诉,已是费了很大力了。”

“这么说,池家人非要把这笔账算到我们头上了?”林思我冷冷道。

大舅一阵苦笑:“思我,你指的我们是谁呢?”

“当然是我们林家了!”

“思我啊思我,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的好外甥女有多善良我会不知道吗?小时候无论是夏默惹了事还是你那些堂弟表哥们顽皮闯祸,只要你在场,你都会把事揽到自己身上。”大舅满眼慈爱的看着林思我,随即闭目思索了片刻,当他再睁眼时,言语却不复温存:“这件事,吴庞二人你保不了。视频都传遍网络了,池鳞喝酒的样子也记录其中,从法律上来说,池鳞算是白死了。可对于池家人而言,尤其是在池家那蛮不讲理的“老佛爷”眼里,吴庞二人便是害死她宝贝孙子的元凶罪首!”

“哪有这样蛮不讲理的?”虽已有心理准备,林思我听得大舅言之凿凿的论断,仍是大感不忿。

“思我,听话。”大舅严肃的说道,“这件事我已问过姐和你爸了,他们的意思是,池鳞的葬礼,我陪你一起去悼念一下。另外,庞司空毕竟是你管辖园区的驻户,且昨天也算为帮你出过力;所以,只要他在园区里,林家会保他无事。但园区之外的事,我们管不了也不会去管。”

“大舅!”

“好了,早点休息吧。你爸妈过几天就回来了。思我,你已经长大了,知道吗?”

林思我还欲争辩,却听大舅又言道:“对了,夏默这丫头今天还电话我,叫我转了些钱给她,说还要在香港玩几天,她和你说了吗?”

“嗯?没有啊!”林思我这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林夏默都没和自己联系过,自己也是忙晕了,居然没注意到。

“这小丫头,太贪玩了,回来要让姐好好说说她了。”大舅笑着说道。

“嗯,我一会和她联系一下,她有信用卡啊;又要您给她打钱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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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思我与大舅交谈之时,市郊某座别墅里,一场嘶声力竭、各怀鬼胎的家族斗争正粉墨上演。

池家祖上并非粤广人士,自几十年前从川中迁至本地,池家历经三代辛劳,方才打拼下而今偌大的家业。虽或比不得林家地广业多;但在化工领域,池家却算得上赫赫有名。

池家老祖池广尧早在九年前便过世了,而今明面上执掌池家的是池广尧的长子,年近六十的池伯玉。池伯玉的长女池澈已成家,次女池浅也是好事将近,平日里池澈与丈夫及池浅都分担经营着族中产业;唯有池鳞,是池伯玉年近四十方得的么儿,自是极尽宠爱。

池鳞自加拿大肄业回国后,便肆意玩乐,全无正形;长姐池澈及二姐池浅劝过几回,全无效果,久之便罢了。池伯玉总想着待池鳞年岁大些成家后便会有所收敛,毕竟,池家的产业总是要自己这唯一的儿子来继承,可不能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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