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骁刚踏进相府,迎面是一排家丁,且都是练家子。
“娘,你怎么安排这么多人守在这儿?”雨骁支支吾吾,有些心虚。
娘亲最反对她谈婚嫁之事,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和寒魇哥哥私定终身,非得被她气死。可是嫁娶这事又不能瞒着父母,她该怎么开口呢?
傅夫人和往常一样由小莲搀扶,只是走来她面前,身姿略带英风,犹如久经战场的老将一般,盛气凌人。
“你爹已经去邺城与太守商量你和少明的婚事,四天之后应该就可以出嫁了”傅夫人先她开口,谈及婚嫁,堵了她接下来的话。
四天之后不是她嫁给寒魇哥哥的日子吗,娘怎么会突然……
“我不能嫁给少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傅夫人胸口急剧起伏,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制胸中怒火,转脸仍是笑意相迎“雨骁不是一直想嫁人吗,游少公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娘看得出来他很是喜欢你”
傅雨骁反问“娘不是一直反对我嫁人吗?为何现在这么着急要将女儿嫁出去?”
“放肆”傅夫人像是压制不住心中怒火,水袖一甩,重重地垂下,她敛声道“婚姻大事乃父母媒妁,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我会嫁,但是我要嫁给寒魇”她和寒魇已经私定终身了,就在四天之后。
啪——
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傅雨骁白皙的脸颊上印出道道红印。
傅夫人力正言辞“从现在开始你嫁给谁都行,就是寒魇不行”
“为什么?”傅雨骁捂着疼痛的脸,哭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反对寒魇哥哥,刘叔不是寒魇哥哥杀的,我已经和他私定终身了”
啪——
又是一耳光扇在她脸上,只因那句‘私定终身’。看着女儿的脸被她打得红肿,那只施暴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可是她不能心软,必须断了她对寒魇的情丝。
“来人,将大小姐押进宗祠”
那一排家丁会武功的家丁派上用场了,一团团围上来“大小姐,得罪了”
家丁们身手不凡,且人多,傅雨骁根本招架不住,几下就被他们架着拖去宗祠。
“你除了让我跪祠堂,把我关屋里,还会什么!”傅雨骁回头朝她哭喊。
一进门就是这么多的家丁,看来娘早就安排好了。今天就算进不了祠堂也是关在屋子里,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傅夫人袖子里的手紧箍在一起,立在那儿身子颤抖不已。小莲怕她着凉,傅相临走时没少叮嘱她,她急忙去屋里拿了件披风走出来。
身上突然盖了件披风,颤抖慢慢消散,她由小莲搀着走回屋里。
傅瑾瑜就站在不远处,一直站着,她是听说大姐回来了才跑来的,却没想到竟看到这样的场景,大娘虽常罚大姐,却从来没打过她耳光,这回一次两耳光扇得更是惨烈。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索性就这么站在那儿看着。
大娘和大姐的事她差不上手,只有爹能救大姐。可是她等了三天都不见爹回来。
傅雨骁被关在傅氏宗祠整整三天,也饿了三天,傅夫人不让人送吃的,傅瑾瑜送了吃的她也没吃,倔强如她,就那么呆呆地跪在蒲苇上思过。
第四天。
天空不知不觉又飘起了大雪,像鹅毛一样的大雪。
今年的雪比去年来持续的久,不多时丞相府的后院已覆盖一层白茫。
苍穹被雪映的空茫明丽,骤雪扑簌。丞相府的傅氏宗祠前栖息了成群寒鸦,处处隐藏着一股血腥。就连天气也比去年此时寒冷的多,傅雨骁被关在傅氏宗祠里跪在蒲团上面朝祖宗灵位。
她惨笑,她没错,不过是想嫁给寒魇而已。
单薄的身子冻的瑟瑟发抖,苍白的脸,暗紫的唇,整个人跪在那里几次晕倒,几次醒来。
“大姐……”傅瑾瑜不知从何处弄来钥匙,小小的手指将钥匙插进铁锁里,咔宗祠大门打开了。
傅雨骁扶着大红木桩艰难地站起来,酿酿跄跄地往外面跑去,四天都没进食,又冷又饿,脚步软到每走一步几乎跌倒,可是寒魇在等她,四天之约就在今天,她不能倒下。
傅瑾瑜见她出来,瘦成这般心疼不已,她上前搀扶将手里的银票塞到她手里“这是我第一次忤逆大娘,拿着这些银票快走吧”
傅雨骁气若游丝,虚弱至极“三妹,谢谢……你快走,回自己的房间”瑾瑜这么帮自己,她不能连累了她。
“大姐你多保重,我回房了”傅瑾瑜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径自跑回自己房间。大娘这次是狠了心了,她不能被发现是自己放了大姐。
拿着傅瑾瑜的银票匆忙离开,却在门口被堵上……傅夫人由贴身丫鬟小莲搀扶,她的脸色并不怎么好,跟自己一样虚弱无力。
“没想到这么大一把锁都锁不住你!”傅夫人由小莲搀扶走来。
“娘你为何一定要阻止我?”颤抖的语气近乎哀哭。
傅雨骁手扶着针叶松的树干,寒冷的温度将树干冻成冰柱子,嫩白的小手扶在上面冻的发紫,她倔强地不肯松手,亦如心中,再冷都要走出去。
“那你为何一定要嫁给他,天下好男儿千千万万,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寒魇!!”傅夫人一声怒喝,若不是贴身丫鬟小莲扶着自己,早已滑倒在地。
不多时,两人头顶出现太阳,针叶松上有雪融成水珠从针尖上滴落坠入她的脖颈。
脖颈一阵冰凉,让她比方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