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看什么看,还不快滚?”一名校尉当即上前吼道。
老奴不理不睬,也不答话,依然走得很慢,悲戚的表情写在脸上。
啪。
那名校尉上去就是一巴掌。
打掉老奴一颗门牙。
老奴侍奉高拱多年,哪曾受过这种气?登时破口大骂:“你们这帮狐假虎威的狗奴才,凭什么无缘无故动手打人?”
“咿呀?是不是想造反?”校尉又高举手掌要扇。
站在旁边的一名班头是千户,眯着眼睛,装作没看见。
“住手。”这时水墨恒赶来,大喝一声。
“水少保,这里只让人出,不让人进。”一名力士将水墨恒挡着。
水墨恒不理,径直往里闯,觉得这帮人对待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朝中老臣实在有点欺人太甚。况且,他答应了先帝,要给高拱一个安详的晚年。
“水少保,这,这……”
“放他进来。”北镇抚司千户深知这个时候不能再眯着眼睛视而不见了,陪笑道:“这一带戒严,水少保跑这儿来作甚?”
“约束好你的手下。”水墨恒头也不回,语气不善,直入高府。
待得水墨恒背影消失,千户气得一跺脚,咬牙切齿道:“特么的,好生嚣张,什么玩意儿?”
……
高拱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几岁。
面容憔悴,颜色枯槁,发黑的眼圈里布满了血丝,一副花白的长髯,乱糟糟的也不梳理。
水墨恒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敬仰与怜悯之情,深情地喊道:“高老。”
高拱身子一颤,恨恨地道:“你来这里作甚?就不怕被连累吗?”
自高拱被削为民,当成“罪人”看管起来,水墨恒是第一个过来看望他的人。
这个时候,水墨恒也不知道劝什么好,将准备好的银票塞到高达手中:“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谢谢高老一直对我的厚爱。”
“老爷。”高达看了高拱一眼,以求指示。
“给我扔了。”高拱义愤填膺地喝道。
“这……”高达僵住。
“高老,这是先帝的意思。”水墨恒只得撒了个谎。
“先帝?”高拱一怔。
“先帝知你忠心不二,更知你得罪不少同僚,若他一旦驾崩,你必将不被朝廷所容。先帝希望你能度过一个安详的晚年。”
“先帝啊,先帝,你为什么走得这么早?丢下老臣……”高拱登时老泪纵横,放声痛哭。
高达将银票收好。
高拱突然停止哭泣,恶狠狠地问道:“先帝为何如此信任你?遗诏到底出自谁手?还有,昨天皇极门前张居正代我接旨时,你隐藏于眉宇间的一丝笑意,到底什么意思?”
“走,高老,外面的缇骑兵已经在催,我送你出城,路上有什么话想问,你尽管问好了。”水墨恒友善地说。
高拱白了一眼,气咻咻地道:“高达,即刻出发。”
“是,老爷。”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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