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这一番话,让冯保彻底没脾气了。
心如欲壑,后土难填
这是国语中的警示名言。
旨在告诫人们**是填不满的东西,它就像深谷那样深不可测,人若一旦被**所左右,会诱使你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冯保是何其聪明之人
水墨恒轻轻一,他便明白
这是让他老实儿,不要动不动便想着到处捞一把,否则将来让不让住天上人间还不见得呢。
说得难听本来屁股就不干净,但之前不管,若想住进来,以后请不要到处拉屎又不擦屁股。
然而让冯保感到没脾气的,并不只是这一语中的式的劝告而是他感觉自己的一小花花肠子被扯到太阳底下暴晒,在水墨恒眼中似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哪怕是内心深处的。
“在你面前,我怎么像是一个**婴儿呢”冯保感慨,尴尬地笑了笑。
“**形容得不错,但婴儿有夸张,婴儿的思想很单纯,而冯公公你嘛”
水墨恒之一笑,余下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接着又提醒道“让皇上体面尊贵大方,这无可厚非,但你身为大内总管,不要让皇上养成大手大脚乱花钱的臭毛病。”
“我是将你当作朋友,才在你面前说这些不中听的话。我完全可以选择不闻不顾,你冯公公屁股一屁股屎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好闻大不了我躲得远远的。”
“古话说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冯公公你都五十多了,这一生见过太多的大风大浪,难道还看不透吗天底下谁不喜欢钱但不是什么钱都能往自己兜里塞。”
“我也很喜欢,可私底下只接受过两个人的馈赠,一个是冯公公你,一个是钱本航。实话,我接受你的钱,一是因为咱俩关系好走得近,二是你的钱大部分来路不正。”
“接受钱本航,那是相当于分红,他在京城的生意,自胡椒苏木折俸之后顺风顺水,明里暗里都沾我的光,所以我拿得不手软,他敢送,我就敢收。”
“冯公公你想,如今是不是有不少人想来天上人间融资你对融资的概念可能还不太清晰,简单说,就等同于送钱给我折腾,可我连张敬修都拒绝了,你明白这其中的理儿吗”
水墨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可谓苦口婆心谆谆劝导,稍作停顿望着冯保,给他留一思索与味的时间。
“多谢”
冯保嘴里挤出干巴巴的两个字。
“你是该多谢我”
对冯保,水墨恒也不吝啬接受“看出你心思知道你屁股有屎的绝不止我一个,但没人敢指出来。我把你当朋友,当面指出来对你不会产生什么危险,若弄不好被别人捅到皇上那儿,冯公公是不是又得脱一层皮”
“是。”
冯保了头,自然而然想起高拱被逐出京城的前夕,六科廊言官集体跪谏弹劾他的事,逼得他在太后皇上面前哭断肝肠,坐在司礼监里头发呆流泪,都不敢出来
那情景历历在目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要适当控制皇上的**。可你别只记得权利情感上的**啊,难道怂恿他乱花钱过度消费就不是一种**吗”
水墨恒盯着冯保继续。
“冯公公是个一即透的聪明人,今天我的话说得有多,但绝对真诚,希望冯公公能理解我的苦心,希望你能做到,好好伺候皇上几年,然后光荣干净地退休,来天上人家闲居,不要再去搞那些小动作了。”
说完,伸指向天,补充六字“人在做,天在看。”
冯保不住地头。
“接下来该怎么做,想必冯公公心里有底吧”
“阻止万岁爷从国库中调银,不能让他养成大手大脚胡乱花钱的坏习惯,因为那也是一种不当的**。”
“感觉有困难吗”
“应该没。”
水墨恒笑了笑说“我想以冯公公的能耐,也应该没啥困难。别嘴上跟皇上讲道理,心里或行动上去怂恿配合就成,万一你真的感觉有困难,不是还有李太后吗”
“明白。”
“好,这件事以后也休得再提。”对冯保的态度,水墨恒表示很满意,接着跳转到第二个话题,“增加度牒又是谁的主意”
“礼部度牒司。”
水墨恒不问也知道,肯定是因为要牒的僧尼太多,供不应求才会决定增加名额。
关于度牒的制度,唐宋时期便有了,那是朝廷发给出家僧尼的一种凭证。凡持牒的僧尼,可免丁钱避徭役。
而大明,早在朱元璋开国之初,鉴于天下寺庙自行剃度的僧尼多而滥,便设立了一个度牒司专管这事。
对每州府县的僧尼,都有一个数额上的规定,不准超额,每位僧尼需有度牒司颁发的度牒,作为凭信以备官府检。凡查出没有度牒私自剃度的僧尼,一律拘押充军永不诏赦。
通常情况,度牒每三年颁发一次。
每次发放的数额是三千。
发放前夕,全国各地寺庙的僧尼,都需经过当地官府的核准,持官衙文书进京参加考试,合格者才能颁发给你度牒。
考试内容很简单,只是数额少得可怜。
因为只要是持有度牒的僧尼,一入寺庙便有人供养,而且免除赋役之苦,谁不想争取
尤其是居无定所的流民。
即便寻常百姓人家,也想弄一张度牒,从此过上不耕不稼风雨不欺衣食无忧的清闲生活。
然而,度牒数量就这么多。
尽管各位帝王尊佛尊道的取向不同,但度牒制度不曾改变,所以度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