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幸心情郁郁地拉着甘愿再次回到大堂时,远远地就看见了仍在席位上应付着形形色色人的外公和外婆,却蓦地顿住了脚步,突然地,就不想再过去了。
穆紫说,她的外公根本就不是真心地喜欢她。
穆紫还说,她的外公喜欢她全都是因为她的父亲。
可是在她的印象中她的外公对她的父亲根本就没那么和气,甚至还是有着怨气的。
她的外公还总说,若不是看在她的份上,他根本就不会再搭理她的父亲。
如今两相对比,到底谁说的才是对的?
当然她外公说的才是对的!
她心里这样告诉着自己。
她外公每次和她在一起时都是那么地高兴,每次对她的所有大小事情都是那么地关心,这么多年下来,始终如一,难道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因为她的父亲?她才不信!
可是,她发现,她外公对着那个讨厌的微胖老者好像笑得也挺和善,对着陆航的父亲好像笑得也挺开心……
她外公明明不喜欢他们的,她外公明明是讨厌他们的……
但是现在看她外公的模样,根本就看不出来!
那么她外公对她的好呢,又是什么?
想想她就纠结,郁闷,烦躁!
想想她就不想再回去了!
于是拉着甘愿转头就离开了大厅,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就是不想再待在这里!
“淘淘?”
她越是这样冷着脸一声不吭的,甘愿就越是担心。
尤其是感觉到她强行遏抑着的焦躁时,尤其是感觉到她努力克制着的烦乱时,他的担心就愈加地浓烈。
他这样由着她拉着漫无目的地到处走是无所谓,可是不知道她突然变成这样的原因就比较忧心了。
他从没见到过这样的她,就好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暴躁的狮子,不停地在笼子里旋走着,却就是寻不到发泄的出口。
“淘淘??”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他就只能这样再次地小心地试探着询问着,可还是没有等来她任何的回应,却反而见她最终停在了偏厅休息室的门口。
任幸突然在休息室的门口停下了脚步,是因为她瞥见了这里有好多年纪没比她大上多少的年轻人。
三三两两的,或娱乐的,或下棋的,或聚堆聊天的,好像每个人应对这种场合都仿若老成的人精一般如鱼得水柔韧有余的。
像这种场合,过去她鲜少参合进去过,也鲜少同这些人有过什么交集。
同他们在一起,她总感觉自己是格格不入的,好的方面也格格不入,坏的方面也格格不入,反正就是格格不入,以至她后来也就彻底地不入了。
可是现在,穆紫说她是不学无术的蠢货,说她是一无是处的白痴,是吸人血的寄生虫,所以她好奇了,好奇他们又是如何的,他们又都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才算不蠢,什么样的才算聪明,什么样的才算天才绝艳?
这样想着,她就进去了。
然而进去后她竟发现,他们所说的,她居然没有一句是能听得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