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艾也不客气,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直截了当地问道:“我们现在就走吗?”
上官令仪即刻会意,忍下不断袭来的一阵阵眩晕:“方才多谢大人相助,我还想再找找我的朋友。”
“好。”萧艾点了点头,“从哪里开始找起?”
上官令仪诧异地看着他,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话,好像并不会有理解错的可能。
萧艾见上官令仪站在原地不动,解释道:“多一个人总能快一点。你们两个这副模样,要找到什么时候?南边的屋子我全都去过了,一个人没有,我们只要找余下的几间就是。”
借着依稀的月色,萧艾早都瞧见了上官令仪前襟的一片血迹,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这小姑娘,真够能忍的。
不过能忍归能忍,该治的伤却是一点也不能耽搁,萧艾手脚麻利地赶在上官令仪之前搜寻了余下的屋子,别说燕婉,就连守卫的人影都没瞧见。
三人没有多做停留,即刻离开了这座诡异的林间深宅。
上官令仪与萧艾走在前头,不断用剑斩开挡在身前的藤蔓树枝,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然而直到走出那片深林,也没有遇到除了树木之外的任何阻拦。
天光微亮,远处泛起鱼肚白。上官令仪站在淙淙的小溪旁回望身后起了晨岚的林子,若有所思。
除了小院里的庞然大物,她们出逃的这一路,是否太顺利了一些?顺利得让她恍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然而昏沉的脑袋和身上不时传来的刺痛感在提醒她,即便这是一场梦,也是一场被精心设计,别有用心的梦。
只是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在找到燕婉之前,这件事情算不得完全结束,她与幕后的那位“大人”,也迟早会见面。
上官令仪走了一会儿神,被身边的轻鼾声拉了回来,一转头才发现是落依趴在溪边的石头上睡着了。她露出一个略微苦涩的笑容,拨开了盖在落依眼睛上的一缕头发。
“你不休息?”小溪不宽,寻常人一步便可跨到另一边去,此时萧艾就蹲在另一边。
上官令仪摇了摇头:“睡不着。”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线吊在头上,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懈。
“陶公子怎么没跟你一起?”这话萧艾早就想问了,不过一直没机会,所以一直留到了现在,可把他憋坏了。
上官令仪此时一片混沌,根本忘了问萧艾是如何知道陶珩衍名字这一茬,却明明白白地记着一件事:不可把底细抖落太多。
“我跟朋友一起出来游玩,没成想遇着了劫匪。”上官令仪刻意隐去了一些事实。
“我看你拿着剑,想来是会些武功的,收拾那几个家伙还不成问题,被抓进来,多半是因为你那位不知所踪的朋友吧?”萧艾皱着鼻子啧啧两声,不屑道,“就会威胁人,真不够光明磊落。”
“萧……大人呢?”上官令仪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了大人这个称呼,“您又为何在此?”说起身手,萧艾比她更胜一筹,却仍是被关了四天,不知那位幕后的“大人”又出了什么奇招。
“我?他们请我来,我自然就来了。”萧艾百无聊赖地掬起一捧溪水润了润嘴,神色很是淡然,“有吃有住其实还不错,就是无聊了点,夜里阴森森的,还是外头好啊。”
“可你不是……”上官令仪往他腰间一瞥,没瞧见象征身份的腰牌,立刻住了嘴。
萧艾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手上未干的水滴顺着他摆动的方向落回了小溪里,激起一圈浅浅的水波。
“你知道抓你的人是谁吗?”萧艾突然问道。
上官令仪摇头:“那群劫匪唤他‘大人’。”只是这官场里大人多了去了,谁知道是哪一个。
萧艾东摸摸西摸摸,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块令牌似的物件,通体翠绿,在晨光底下发着淡淡的光,上头似乎还刻了些花纹和字,上官令仪隔得远,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字。
萧艾把令牌来回翻了个面,道:“这是我在龙头机关底下发现的,多半是那宅子主人的东西。这个姓,可不多见哟。”他把令牌抛了两抛,朝上官令仪掷去。
上官令仪的视线本就在令牌上,自然准确无误的接到了手里。正对着她的那一面是些无关紧要的花纹,她没细看,翻过去瞧另一面的字。
看到“司徒”二字时,上官令仪不由得一愣,当即想到了司徒煊。
真是他?可上官令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随便遗失在机关旁。
正想着,那边萧艾已经开始嘀咕了:“这司徒老贼莫不是想造反,龙头这种僭越的东西也敢在宅子里放那么多,怪不得要挑个深山老林隐蔽起来。”
上官令仪不以为然:“他若是真想造反,何必把我们关在此处。”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我要造反,快去揭发我,更何况,宰相要造反,抓她这种小喽啰做什么。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如此?这令牌出现的未免太古怪了些。”上官令仪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萧艾一拍大腿,笑道:“看不出来,你倒是深谙官场之道。你爹该不会是哪个大官吧?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前几日丢了饭碗,正愁没有门路,若是有机会,也提拔提拔我。”
“随口一说,您见笑了。我家中……并无人做官。”关于家世,上官令仪更不愿透露太多。
萧艾悻悻一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