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黎明的夜家老宅居然灯火通明。
佣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听说了没?老爷和少爷吵起来了!”
“为什么啊?少爷也是,大半夜的回来找老爷吵架。”
“这事儿啊,好像也不怪少爷,听说是老爷做了什么事……”
“对对,我刚才看见少爷冷冰冰的进了老爷的房间,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正议论着,离夜寒山卧室近的佣人们马上听到了夜寒山的咆哮:“警告我?!夜景阑,你现在翅膀长硬了,开始警告我了吗?”
夜寒山一边咆哮一边将手里的茶碗重重的摔在桌上,他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笑容满面,反而因为生气而有些狰狞。
“对,”夜景阑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头顶上吊灯的许多光亮。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夜寒山,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平静模样:“我不再追究你究竟说了什么刺激到她,但我警告你不要再去接近她。”
“追究!警告!”夜寒山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夜景阑刚才说过的两个词,突地又笑了起来:“好,很好!你自从执掌夜家,倒是越来越有当家人的风采了!连这用词都极有气势!只是,你这气势用在爷爷的身上,是不是用错对象了?!”
夜景阑冷冰冰的看着夜寒山,也没有解释,反而又一次激怒夜寒山:“就是因为你是我的爷爷,所以你才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听我的警告。”
夜寒山大怒,猛地站起身来怒视夜景阑:“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景阑不再解释,紧紧的抿着嘴唇,冷冷的与夜寒山对视。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小舅舅、太爷爷你们怎么了?”突然,一个天真的女声从外传来,夜安眠一脸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走进来。
她一进来,就看见夜寒山脚边摔碎的茶碗,急忙过来扶住夜寒山:“太爷爷,你怎么又发脾气啦?你看,你把自己最喜欢的茶碗都摔碎了,明天啊你肯定会心疼死了。”
一边说,夜安眠一边将夜寒山给拉到了一边,软言软语的劝慰:“小舅舅一直都是这么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啊。”
夜安眠的出现算是缓和了气氛,夜寒山不再叫骂,夜景阑也收回了自己冰冷的目光。
“我的话说完了,我先——”夜景阑正要离开,忽然被夜安眠叫住了:“小舅舅,正好我有事要去找你呢,你既然回来了就等我一下。”
夜景阑点点头。
夜安眠又笑嘻嘻的转脸对夜寒山撒娇:“太爷爷,你看着天都还没亮呢,我扶您回房间再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她就扶着夜寒山往里走。
夜寒山一边走一边冷笑:“休息?我可没什么心情休息了!”
这次,夜景阑没有再说话,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夜安眠将夜寒山扶回了房间。
夜安眠将夜寒山扶回去以后,又在里面安慰了几句,这才走出来:“小舅舅。”
夜景阑往里面看了一眼,率先迈步往外走,夜安眠也跟了上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一会儿,夜景阑忽然开口:“安眠现在是真的长大了。”
刚才夜安眠出现后很恰当的缓和了气氛,处理的很好,作为舅舅,夜景阑看到这一幕还是很欣慰的。
“小舅舅,安眠不是小孩子了。”夜安眠撒了撒娇。
因为六年前的事故,她这六年提心吊胆的,总是担心小舅舅发现自己与当年的事情有关,她已经很少跟小舅舅撒过娇了。
“不是说有事找我吗?”夜景阑忽然问。
“嗯……”夜安眠像是有些开不了口,哼唧了一会儿才说:“小舅舅,我想让白墨卿来参加咱们的家族宴会,可是他说没时间参加。”
说到这,夜安眠的小脸上浮起一丝尴尬:“我跟他订婚了那么久,可他却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这次的家族的宴会又是咱们家族的大事,他作为我的未婚夫却不出席,会让我很没面子的。”
听着夜安眠倾诉自己的心事,夜景阑在一次感叹夜安眠长大了,这件事估计藏在她心里也蛮久了,却一直没说。要是以前的夜安眠,应该早就过来跟他哭闹了吧。
“他的家族生意很忙,没时间出席其实也是很正常的。”夜景阑说的也是实情。
“可是,如果仅仅是说忙,不参加宴会也就算了,我……”夜安眠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我觉得墨卿他似乎有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这四个字一说出来,夜景阑的脚步微微顿了顿。
他猛地想起了那个‘伊莲娜’,经过他调查,好像就是白墨卿金屋藏娇的女人。
难道安眠也知道了?
夜景阑不露声色的问:“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夜安眠没有把下午的电话说出来,而是故弄玄虚的说。
夜景阑笑了笑,突然抬手揉了揉夜安眠的头发:“算了,小舅舅还是帮你把白墨卿约过来吧,不然啊,小姑娘又要东想西想了!”
眼看自己目的达成,夜安眠红着脸蹭在夜景阑身上撒娇:“哪有东想西想,小舅舅不许嘲笑我!”
夜景阑拍了拍她的肩膀,眉毛却揪了揪,白墨卿……伊莲娜……
如果伊莲娜真的是白墨卿的"q",为了安眠,他似乎也要做一些事情了。
不知怎的,一想到伊莲娜是白墨卿的"q",夜景阑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