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保镖说海伦要找夜景阑,跟在夜景阑身后的沐小七急忙抬眼看向他。
虽不知道海伦要找夜景阑干什么,但是这个时候找他,应该会对两个人的关系有所缓和吧。
“我抱悦悦就行了。”沐小七好心的伸过手,想要接过悦悦,好让夜景阑快点去找海伦。
但夜景阑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他淡淡的对那个保镖说:“嗯,知道了,我等下过去。”
说完,他抱着悦悦进了房间,将悦悦轻轻地放在了床上,这才走出房间。
其实说实话,他表面上看上去有条不紊,但事实上,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波澜的。
母亲自从病情恢复,还没有主动跟他说过话,现在竟然主动让他来,绕是夜景阑一向理智,此时也禁不住有些微微的期待。
母亲,会跟他说什么呢?
走到海伦的门口,夜景阑不着痕迹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推开海伦的房门。
一开门,见海伦正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坐得笔直,不过她的眼睛并没有朝夜景阑而看,而是垂着眼睛看着茶几,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身旁站着刚才叫夜景阑的保镖,那保镖看上去表情怪怪的,似乎看都不敢看夜景阑。
夜景阑皱了皱眉:“你可以出去了。”
母亲与自己的谈话,应该没必要让其他人在场。
但是奇怪的是,那保镖动也没动一下,不过他的脸上写满了为难。
“少、少爷,夫人说、说我必须在这儿……”那保镖根本不敢忤逆夜景阑,但海伦又对他下了命令,他为难极了,所以声音小的不能再小了,像是蚊子哼哼一样。
夜景阑又一次皱了皱眉毛。
她非让这个保镖在干嘛?不过他还是尊重了海伦的意见,不再理会保镖,而是将视线转向了海伦,径自开门见山的问:“你找我,想要说什么?”
虽然他刻意保持了声音的平稳,但一问完,他又密又长的睫毛就忍不住颤了颤。
海伦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你问他,他什么时候知道我已经完全好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夜景阑愣了愣,抬头见海伦的视线是看着那个保镖的,夜景阑意识到了什么,眸子一黯。
果然,那保镖很为难的看向了夜景阑,清了清嗓子,期期艾艾的说:“少、少爷,夫人让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病已经好了?”
夜景阑的唇抿得死紧,直直的盯着海伦,而海伦,看都不看他一眼。
原来,海伦是让保镖做传声筒,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需要一个人做母子面对面谈话的传声筒?!
半晌,夜景阑开口:“前几天。”
那保镖这才转向海伦:“夫人,少爷说是前几天。”
海伦点点头,又对保镖说:“你再问他,如果我想回老宅子去看翔远,能不能办得到?”
保镖迅速的看了夜景阑一眼,吞下一口口水,又重复了一遍海伦的问题:“夫人问——”
“我听得见。”夜景阑打断了那个保镖的话,他语气平淡,但那保镖却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寒噤,急忙闭上了嘴巴。
夜景阑直直的看着海伦,而海伦还是看也不看他。
夜景阑也垂下了睫毛,回答:“父亲的排位和骨灰都在爷爷房间里,所以最近我不建议你去看他,你刚才也看到爷爷的态度了,估计在你根本见到我父亲的遗物前,就会出事。”
他的话说完,室内诡异的安静了。
保镖刚才被夜景阑打断,也不敢再乱说话了,站在那里如同针毡。
“他刚才说什么?”海伦又问保镖。
保镖觉得冷汗涔涔,他慌乱的看了一眼夜景阑,为难的征求意见:“少、少爷?”
现在的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少爷的话他是肯定要听的,但夫人的话他也不敢违背,毕竟那可是少爷的母亲啊。
“我在问你话。”海伦对着保镖提高了一点声音。
保镖内心叫苦连天,他真的觉得自己宁愿被人捅几刀,也不想再夹在这一对母子中间。
看保镖一副马上要跪地哀求的样子,夜景阑猛地咳嗽了两声:“回答她。”
保镖这才急忙把刚才夜景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还有别的事吗?”夜景阑垂着眼睛,想要结束这一场对话。
总是夜景阑从小到大,见识过无数次无情的、虚情假意的谈判,他从没有觉得自己不能应对过。
唯独这一次,让他觉得自己有逃离的冲动。
他的母亲,他的已经恢复正常的母亲,他的神智完全清醒的母亲,连跟他说话,都那么的不屑么?还要找个人来做传声筒?
夜景阑转过身,眸底闪过一丝悲凉,不过,他垂着眼睛,没人看见。
“你告诉他:让他想办法,我要见一见翔远。还有,那场婚礼我不想参加,让我带悦悦回m国就行。”海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少、少爷……”那保镖怯生生的叫,夜景阑已经走到了门边,他没有回头,对保镖说:“你先出去!”
保镖立刻像是得了大赦一样,对着海伦拜了一拜,迅速的走了出去,生怕走得晚了又被海伦叫住。
夜景阑站在门边,见保镖走远,才幽幽的开口:“医生说,你的内心深处可能对我有厌恶。我虽相信他的专业判断,但还是有些不信。现在看来,你竟然连跟我说话都要找个人来传话,对我,就那么厌恶吗?厌恶到……连说句话都生怕玷污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