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苗被萧亦拉着,一路朝巷子深处去,左拐右拐的,像迷宫一样。
越走越偏僻,终于拐进一个已经废弃甚久,破得出奇的土地公庙。
任少在土地公庙的神像后头的暗格处打开机关,神像前破损的三鼎石香炉下的一个密道口子被打开。
萧亦道:“任少去处理盈雪庄,那是你的心血,应付信王时候一定要小心。”“嗯,聚宝盆会装蒜的,我都安排好了。”任少对萧亦保证,又嘱咐道:“殿下记得赶紧处理伤口,你是我们的尊贵殿下,万万不能有所散失,不然,我们任家……怕是完了
。”
萧亦对东哥吩咐:“你去布置一下,务必要有太子启程回京城的假象,他们才会一路追过去,调离人马,信王携带兵马进京的事情,也会曝露。”
东哥反应过来,没错,信王迟早会知道太子来盘山镇巡查水利,那么怀疑到太子身上也是早晚的事情,干脆就让给他们个目标,以后的事情也好办很多。
任少道:“殿下赶紧离开,你放心,我们会应付。”
萧亦攥着阿苗,就这样走进了密道。
他们下去后,任少再一次把暗门关好。
东哥语重心长地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事儿也……也太……”都不知道怎么说信王妃与太子妃是真假薛阿苗的事了。
任少拍了拍身上红色衣袍沾上的尘土,看起来也是满脸的无奈:“我也是昨儿才知道这事情,信王妃才是太子妃,当初救回来的那个根本就是假的。”
“是信王劫走苗妹子,把她占了?现在太子知道了,就抢回来?”东哥一时半会儿,自然没想到荣国公府那边。
“这个抢来抢去还不是关键,是太子刚回朝,怎么将信王妃领回去?”任少说出自个儿最最担心的事儿。
东哥的面色一变,开口道:“殿下带着她远走高飞?”
按着萧亦对苗妹子的在乎,做出放弃一切,只为与她双宿双栖,这种事情,绝对干得出。
任少道:“先按着太子的吩咐做,我比你还急呐,太子失踪,皇上到时候查,查到任家头上,或者查到你头上,不是……”
东哥也叹一口气,后忧还一大堆呐。
***
阿苗与萧亦再一次跳下去,这次的密道周边没有砌上砖,而是实实在在的地道。只有土,还有很多石子。是以,环境与空气都不好,潮湿还透着一股子恶臭。应该是死老鼠什么的,腐烂后的味道,一般情况下,这股子味道,阿苗是受不了的。这与娇
不娇气没有关系,而是她对这方面比较敏感,很容易呕吐。
一路走过去,恶臭越来越明显。
阿苗强忍着要呕吐的感觉,一路被萧亦攥着。
他很紧张,不是怕被信王逮到,而是怕她又消失了去。
哪怕在这地道里,她根本没路可去,萧亦都不肯松手。萧亦的情况也不好,他的头上有伤,被花盆砸破出的口子肯定不小,一路奔波到现在还没有验过伤。他为了做戏,挑的这两个东宫侍卫演戏倒是可以,但打太子这件事,
甚至是动真格的,还要用重物朝头部砸,不见血不成。这是萧亦下了死命令,废了好一番功夫,才让东宫这两名侍卫敢这么做的。
而腰间的这个剑伤,连剑都还没拔,每走一步,都是挖心剜肉一样的痛。
但萧亦硬是哼都不哼一声,紧紧拉着娇娇媳妇儿,绝对不会让她再离开自己了。
经过了这三年,他变了。
曾经,在山里遇见双头白蛇,他拼命,后来中毒,他觉得能死在娇娇媳妇儿的怀里,其实不错。当时是真的只有一个念头,人在花下死,做鬼也甘心。
而现在他不甘心了,他不要孤单,不要寂寞,不要不知道娇娇媳妇儿在哪里,做什么?是生还是死?
吃无味,寝难安的三年,只有一个信念,找到她,再也不分开。
多少次想掐死那个假扮成阿苗的女人,但她不能死,所以选择默不作声,引蛇出洞,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人,是谁安排的这一切,又是谁人在幕后主使。
时至今日,他有点儿清楚了,应该是荣国公府策划的一切。
阿苗被萧亦拉着,猫着腰往前走。
她此时脑子已经有些空白,只听到萧亦沉重且有些凌乱的呼吸声。“还要走多久?”阿苗询问,实则是觉得自己好没用,为什么不能洒逸地与这个男人说拜拜,从心里将他剔除,从此他是别人的夫,管他如今身畔的女人是好还是坏。谁让
他错认,当了太子,将她封为太子正妃。
说明这三年来,他一直当她是妻。
阿苗觉得,就算面容再相似,但细微处绝对是不一样的。
就像当初,她在雪山不得不装作楚嫣儿,别人兴许可以糊弄,但是紫簪乃是楚嫣儿身边伺候多年,她就自知糊弄不过去。
正因为有自知之明,没当成二十一世纪看过的穿越小说,女主骗过了身边所有人。
一个人的细节,或者身上有没有痣,声线,微表情,哪可能一模一样?
再怎么糊弄与瞎编说自己失忆,也是骗不过去的。
这便是阿苗不理解萧亦,还有伤心的地方。
但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是靠着非常人的意志力才坚持到现在,没有倒下。这个男人就是喜欢在她跟前逞强,明明支撑不住,还继续死撑着。“我好累,走不动了,好臭,到底多久出去啊。”阿苗哭着这么说,其实是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