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便有丫鬟来传话,说苏妾侍对侧王妃动手出言不逊,是大不敬,从今天开始王府的蔬菜粮食也不再供应凝语苑。
宋熙正在屋里喝着粥,昨天中暑加上挨了那么多杖,身体虚弱又酸痛无力,食不下咽,听到传话,气得腾地站了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对着外面喊道,“我要见王爷!”
丫鬟爷懒得理会,转身就出了凝语苑。
另一边,温柔乡内。
“王爷,你彻底断了凝语苑的月奉和食材供应,那苏妹妹主仆三人该怎么生活啊!”白唤君一边为李恒穿衣服一边关切的问道。
“这你就不要担心了,你身子弱,不需要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操心。最近李允送来的雪莲,一会让人给你送来。”他的语气柔和,没有丝毫冰冷,让白唤君听得心里一暖,不禁环住他的腰,头枕着他的胸膛,软语道:“王爷待妾身如此好,妾身不知如何报答。”
李恒环过她的瘦弱的肩,轻轻拍了拍在她耳边道:“你不是每天晚上都在报答我?”他的语气带着罕有的调戏,白唤君含羞地捶了他一下,嗔道:“王爷不要取笑我了!”
李恒看着她娇羞的模样,顿感身体燥热,刚抬起她的脸亲下去时,只听门外传来一个许久没听到却又分外熟悉的喊声,“王爷,你不要太过分了!”
“谁在外面吵?”李恒抬起头眉头一皱,冷道。
“小姐我们走吧!王爷该生气了!”梨花和映月匆忙追过来,拉着宋熙慌张地劝道。
宋熙也顾不了那么多,她只觉得自己受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只想给自己争口气,直到多年后,回想此刻,她才知自己多么幼稚,但是又多么怀念那么张扬的自己。
白唤君一顿,她没想到她居然敢直接闯过来,不过听着她气急败坏的喊声,心里不禁得意一下。而门外依旧是宋熙气急的喊声,“王爷,你出来,我要和你说清楚!”
李恒没了兴致,松开白唤君,对着铜镜整理一下衣服,冷冰冰道:“你不是说过与本王不再相见么!本王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宋熙气的直跺脚,想冲进去却被梨花和映月拼命的往外拖,最后只得挑衅地喊道,“李恒,你以为我离了你活不了是么!”
李恒刚端起的茶杯,啪的一声扔到桌上,怒道:“那你就别来见本王!”
“好!我们一言为定!谁也别见谁!”宋熙一边被往苑外拽,一边冲着屋里嚷嚷道。
李恒攥紧了拳头,捶了一下桌子,眼神狠厉道:“我看你能嚣张多久。”
他本不是那种和一个女人计较的王爷,只是她的挑衅让他着实不爽,他一定要看到她向他低头,可是就算她低头了,他依然讨厌她。
这一闹,不少丫鬟仆人又看了一场热闹,闲话也是越传越吊诡,有人说苏妾侍一夜之间变了样子,忽胖忽瘦的,有人说是王爷在府里又藏了一个美人妾侍,还有人说苏妾侍是妖精变的,所以可以变成任何模样勾男人魂,一时间,凝语苑成了众人嫌弃又不敢靠近的地方,完全被整个王府孤立了。
休息了两天,宋熙终于平静了心态,看着这两天默默不语的梨花和映月她才开始反省自己。
此时梨花和映月坐在回廊地板上,映月给梨花的胳膊换纱布,宋熙看到这一幕才意识到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连她受伤都不知道。
梨花和映月一看到宋熙从屋里出来,立刻把袖子放下,笑道:“小姐,今天想吃什么,我和映月给你做。”
宋熙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愧疚,一丝不忍。她在梨花旁边盘腿一坐,抬起梨花的胳膊,仔细地包扎起来,沉默许久,她才开口道:“你们去过宣城以外的地方吗?”
俩人摇了摇头,宋熙温柔一笑,那笑容好似初夏和煦的风,“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有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上有成群的牛羊,可以骑马疾驰,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外面还有天高云阔的沙漠,沙漠上有商旅,有成队的骆驼。还有高耸入云的雪山,有奔流入海的长河,有没有纷争,没有压迫的生活……自由自在的生活……”
“小姐,我虽然听不太懂你说的,但是那一定是很好的地方吧!毕竟有牛有羊,我们就可以不用挨饿了!”映月愣愣地说着,一脸向往。
“那一定是很漂亮的地方吧!”梨花望着墙垣,喃喃着。
宋熙粲然一笑,“等小姐我处理好外面的事,攒够了钱,我就带你们离开这里,外面海阔天空,任我们走。然后到一乡下,盖一间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种地,傍晚看日,赏四季变迁,一起白头。”
梨花听着,鼻子一酸,她何尝不向往,只是从不敢,“真的可以吗?”
宋熙揉了揉俩人的头,宠溺一笑道:“傻丫头,当然可以,不是有我呢么!”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梨花破涕为笑,映月也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姐从未把我们当下人看,小姐说的话映月一直都相信。”
三人拉钩,像童话一般定下未来之约。初夏的风清爽温暖,拂面而过带着青草的香气,给人一种惬意而慵懒感觉。很多年后,她回想起今天,只能想起那模糊的夏天剪影,和这个实现了的愿望,只是……
又过了几天,宋熙养好了病,凝语苑的食材也已经所剩不多,她掂了掂手里太子的玉佩,换上一身若竹色男子劲装,束起漆黑的长发,带了一个精致的小玉冠,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