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城外的难民和匪徒勾结在一起,到处打家劫舍,附近的村子到了晚上不再夜不闭户,青壮年拿起父辈传下来的武器守在路口,怀疑的盯着每一个陌生人。这还是以繁荣和现代生活著称的首都圈吗?
大诗人发出一声长叹,南门的守卫认出他的声音,满脸的不耐烦变成了惊喜。
“丹德里安大师!”守卫队长朝队伍末尾诗人招手,他粗暴的分开两边的民众,“给大师让路,该死的,你们这些鱼贩子,还有那个站街的,要是伤到大师的手指,连地母都救不了你!”被点名的人抱着鱼桶飞快的闪到一边,撞到个穿露胸装的女孩,险些把她挤下吊桥。
“借过,女士。”艺术家自然不会像普通人那般粗鲁,他敏捷的侧身晃过鱼贩,揽住了站立不稳的应召女,食指碰了碰宽檐帽。诗人走到城门口,手伸进袋子摸索着。
“大师,难道有你的脸还不够吗?”队长连连摆手。
诗人经过卫兵队长身边,耳语道:“队长,下星期我在美人鱼酒馆的专场,请你和夫人务必赏光。来的时候跟接待报你的大名就行了。”
教堂敲响了最后一轮钟声,诗人走过门洞,守卫撵走了还在吊桥上等待的人,哦,可怜的人儿,治安越来越坏,有谁不想在夜晚得到城墙的庇护。大诗人优雅的摇头,把一片混乱丢在身后。
值更人点着了街边的路灯,金黄色的光源照亮了砖石铺就的街道,灵感涌上了诗人心头,丹德里安正需要它们呢,一场由贵妇和她闺中密友筹办的读书会翘首以待。可怜的妙人儿,夫君在外征战,大好年华,却要独守空房,泰拉在上,女人们需要大师的关怀,这可是在为国出力。大师加快了脚步,啊,克里斯蒂娜,我那高不可攀的精灵女神,希望你一切安好,待你凯旋之日,便是你我相会之时。
学徒安德森用抹布擦拭水晶球,他非常用力,导师的原话摆在那儿“必须能照出你的蠢脸。”安德森擦的咬牙切齿,因为材料昂贵,传送术没几个人用得起,却成了法师塔最受关注的地方。毕竟每卖出一份卷轴,公会就有两千马克的收入,但鉴于最大的主顾帝国政府财政紧张,传送大厅变得门可罗雀,珍贵的水晶球和传送卷轴无人问津,艾德森觉得维护它们简直是浪费时间。
紫色的水晶球占据了大厅的中央,安放在一个钢铁打造的基座上,其上有无数个小切面,每一面的大小都等同于女人随身携带的梳妆镜,安德森总算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脸,他歪着头变换角度,水晶面上也分出了很多张脸。学徒放下了湿抹布,汗珠顺着脸颊淌下。我明明很俊啊,为何导师总叫我蠢猪?突然间,水晶球开始闪烁,淡紫色的光芒充满了整个屋子,架子上的卷轴被魔法引来的旋风吹的哗哗作响。
安德森全神贯注,他可不会错过难得的传送术演示,强光膨胀,pēn_shè,然后变淡,屋子恢复了沉寂。学徒捂着眼睛尖叫:“我瞎了,我瞎了。”
脚步声接近了满地打滚的学徒,上方传来了一句冰冷的评判:“你没瞎。一个人得有多蠢才会直视水晶。”安德森松开手,他的视力还未恢复,只能看到一个白色法袍的轮廓,还闻到了烧焦的味道。他扶着书架起身,来人拄着法杖瞪着他,学徒认出了那张被熏黑的脸。
“霍华德先生。”学徒的视力完全恢复了,除了宫廷法师,还多了三个穿着盔甲的士兵。其中一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另外两个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呻吟。
“别像个待宰的猪那样傻站着,去找牧师,有药剂也行,快点!”死里逃生的霍华德把耐心也丢了,他大吼大叫,没了以往的镇定自若。
学徒慌忙鞠躬,在长袍允许的范围内,把步子迈到最大。霍华德又补充了一句:“把娜奥米给我找来,我不管她是不是在床上!”安德森发足狂奔,跑到走廊的拐角处,他扶着墙吐了,原来肠子是粉红色的,这个念头又引发了新一轮的呕吐。
老兵格林趴在树丛里,与环境融为一体。连味道也与周围的落叶断枝差不多了,他心想,可惜克里斯蒂娜趴在他左边,艾米莉和其他人蹲在老兵身后。真受不了这两个女人,打仗还不忘记涂脂抹粉,一身的香水味,干脆去路中间站着不更好。路上那队背着短弓的地精,也与老兵感同身受,它们取下弓箭,盯住了树丛。
“……”老乔治跳到路中间,无论他说什么,没人能懂,这让格林非常不安,万一他出卖我们呢?
紧张兮兮的地精放松下来,为首的还跟老乔治拥抱——这可是非常人类化的举止。老乔治招呼大家出来。克里斯蒂娜和格林按着剑柄,气势汹汹,一幅随时要爆发的模样,其他士兵也表情阴狠。只有艾米莉大咧咧的踱着步子,走到老乔治边上,她弯下腰好与那些地精眼对眼。
“……女士,请别这样,他们都是我当年在城里做管家时的伙伴。”老乔治拦住要施法的艾米莉。
就像为了证明老乔治所言,为首的地精说话了:“诸位请不要紧张,我们一直在等待帝国的军队。”他自称叫做莱德,并介绍了身后的同伴,每个地精都有着帝国常见的名字。
“从勇者里昂死后,政府只看肤色,我们为了保命,结伴逃到了野外。”莱德说着,地精敏锐的注意到里昂这个名字,让两个女人眼睛一黑,他加快语速略过去,“……其实我能理解人类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