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重新打通对倭贸易的前奏,英国人付出了代价。却也看得清楚,前景是非常乐观的。所以,在这次军事行动中,英国出动了三艘战舰,共有一百六十余门火炮。
“西夷只准派商人。却不得有一兵驻扎。”顾锡畴解释道:“贵国不必担心,皇明对于西夷也是有防范之心的。”
目的与手段不可能同样高尚,或者同样卑鄙。帮助琉球复国,虽然不过是朱永兴计划中的一步,但对于始终怀着忐忑心情的琉球人来说,目前却是极为幸运的。
对于这个弹丸小国。顾锡畴不明白有何重要。产硝磺,嗯,算是个理由,但出动大军,未免有些小题大做。至于朱永兴所说的什么“岛链”概念。他则根本听不明白。但圣上要如此,他便忠实地执行。从情报官员华丽地转身,先做驻琉球使官,然后——
而在朱永兴看来,琉球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除了可作为东北亚和东南亚贸易的中转站“万国津梁”外,还应该成为监视和遏制倭国的桥头堡。
倭国,到底是个什么国家?是布满了火山和温泉、在频繁的地震中寝卧不安的国家;自夸是东西方文化熔炉的国家;驾信佛教、神道教、孔教的国家;时而自卑又突然狂妄的国家;在几张榻榻米纸板房中做着帝国梦的国家。
倭人到底是什么民族?是那个拼命学习又拿老师开刀的民族;刻苦奋斗却又极端轻生的民族;讲究花道、茶道这种家庭雅兴却又屠杀了上千万异国人民的民族;创造了浮世绘、友禅绸却又生食人胆的民族;讲究自己的民俗节日。却又把别国人民投入血海的民族;祈奉自己神社却又毁坏他国祖坟的民族;借来外国文化却又想用自己杂七条八的文字和lún_lǐ去同化别人的民族……
一切美和丑都在这里奇特地融合;一切善和恶都在这里奇巧地混杂,一切野心勃勃的进取和赤裸裸的凶残都在这里熔炼,一切进化和野蛮都在这里锻造。
警惕是必须的。虽然现在的倭国还是同情大明的,虽然现在的倭国是偃武修文的,但桀骜不驯已经显露出来。太祖时,倭国便杀害明使,羞辱了明朝;之后更有倭寇作乱,万历侵朝。
而且。要把琉球纳入大明疆域也很容易。因为,一个在防务上要依靠别人的国家。在知道影响自己的安全的决定前,最多能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仅供参考。更有可能的是。只有在既成事实之后,才被告知一些情况。
当然,现在要吞并琉球还为时尚早,但大明注定要在世界舞台上扮演一定的角色。目前的行动对于一个大国来说,并不是什么特权,而是一种责任。
尚贞当然不知道朱永兴的最终打算,对于大明尚未恢复中原便能出兵助琉球复国,可谓是感激涕零。立即表示将负担明朝驻军的粮饷,三千人有点少,最好是再多些。因为琉球是个群岛,有大小岛屿五十多个,小的先不用管,两个最大的岛屿——冲绳岛和奄美大岛却必须驻兵防卫。
“三千水陆兵将足矣!此番战后,萨摩藩定无再战之力,世子不必忧虑。”顾锡畴相当自信地让尚贞放心。
海岛作战,水师为先,凭萨摩藩的那些小战船,多的不过七八门炮,少的不过一两门,明军留下二十余艘战舰,足以对付了。何况还有英国人,嗯,英国佬最好还是打着明军的旗号,不要过于刺激倭国幕府为好。
……………
海面上漂满了碎木、尸体,五十多艘大小倭船与明军舰队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或者,应该说是惨烈,惨的一边自然是倭人。
十多艘明军和英国的战舰以战列线排开,依次用侧舷的火炮猛烈轰击,整个海面上顿时被硝烟笼罩。倭船也有火炮,但射程不如明军和英军,还未驶近,已大半被击中,或有穿透船体而过的,或有砸中桅杆的,或有击中甲板,不时有船冒起火光,或者摇晃着下沉。
面对明英联军如此凶猛的炮击,倭军只能硬着头皮猛冲而上,寄希望于驶近本方火炮射程,或是进行接弦战斗。倭军的船首上都绑定了削尖的粗木。勾索,便是用来冲撞和勾住对方战船的。
明军战舰却不如倭军所愿,他们不断地拉开距离,一边用远射程的火炮杀伤敌人,一边将其引得更加远离海岸。
炮弹呼啸着飞过来。水柱在周围一个个升起,船在剧烈摇晃,萨摩守岛津家臣桦山重年用力把着桅杆,才勉强能在甲板上站立。他怒目圆瞪,望着远处在烟雾中喷吐火焰的敌舰。那仿佛是一只只怪兽,在烟雾中隐现。将一颗颗死亡的炮弹毫不留情地射过来。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军事打击,萨摩藩是严重缺乏准备的。首先是冲绳,然后是奄美大岛,驻琉球的近两千藩兵在明军迅如雷霆的攻击下崩溃瓦解。等萨摩藩得到消息,明军舰队已经逼近了鹿儿岛。也就是萨摩藩的家门口,并炮轰其港口。
出战是不用考虑的,敌人虽然船坚炮利,却只有十多艘战舰,以五对一的数量优势使萨摩藩守岛津继丰对获胜有着很大的信心。于是,曾经率兵征服琉球的岛津家大将桦山久高的儿子桦山重年带着建立功勋的渴望,集合了萨摩藩的几乎全部战船,出海迎战了。
但战斗的进行却使桦山重年既愤怒又感到无奈。已经损失了十余艘战船,却连敌人的边儿都没有碰到。
“轰!”的一声巨响,桦山重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