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丑笑着说道:“且容我略想一下。”
说完之后,却是绕着蔡邕的府邸走了三圈。路粹却是以为陆丑作不出来,便想嘲笑陆丑一番,嘴刚张开,却是听见陆丑缓缓吟诵出第一句:“燕丹善养士,志在报强嬴。”
路粹刚吐到嘴边的话却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而是侧耳倾听,看看这个实际年龄不足十岁的少年究竟能吟诵出什么样的诗篇。
随即,陆丑却是越吟越快,一字一字,铿锵有力的说着:“招集百夫良,岁暮得荆卿。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素骥鸣广陌,慷慨送我行。雄髮指危冠,猛气冲长缨。饮饯易水上,四座列群英。渐离击悲筑,宋意唱高声。萧萧哀风逝,澹澹寒波生。商音更流涕,羽奏壮士惊。心知去不归,且有後世名。登车何时顾,飞盖入秦庭。凌厉越万里,逶迤过千城。图穷事自至,豪主正怔营。惜哉剑术疏,奇功遂不成!其人虽已殁,千载有馀情。”
说完之后,陆丑却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而不再言语。
路粹却是也说不出话来,而是怔了半晌。
陆丑看见路粹的反应也不出奇,毕竟,这也是后来大文豪陶渊明所写的《咏荆轲》,虽然,这首诗比不上陶渊明的《归园田居》以及《桃花源记》出名,但是,此刻若是出自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之口,足以惊世骇俗了。
而果然,陆丑也达到了他所想要的效果,此诗一出,果然让路粹哑口无言。
此诗虽然看似平庸,却是很好的表达了对当朝政治黑暗的不满,配合此时此景,倒也是别有意味。
而蔡邕却是吟诵了两遍之后,叹道:“果然是首好诗,荆轲也算的上是义士,可歌可颂。”
陆丑笑着说道:“看今日山河破碎,某曾想,若是有荆轲这般义士存在,有能够广揽贤才的燕丹存在,这天下,何愁不定。”
随即,陆丑却是有些惋惜的说道:“只是,可惜了荆轲,易水一别,却是没有寸功而返。”
路粹却是拱手说道:“贤弟高才,兄长佩服。”
说完之后,路粹也没有想要死缠烂打,而是退到了一旁,而再没有言语。
因为,路粹扪心自问的话,恐怕也只能写到陆丑这种程度而已,不过,路粹却是年长陆丑几岁,故此,也不得不认输。
而另一面,却是又有一人站出,笑着说道:“诗词毕竟是小道,不知贤弟可能作文?”
陆丑听见又有一人出来,称呼诗词是小道,想来这个人恐怕还要从别的地方考校自己,不够,陆丑也是怡然不惧,笑着说道:“子羽虽然不才,却也略懂些皮毛,若是兄长不弃,请赐题。”
那人想了一下,说道:“既然贤弟对蔡先生执师礼,想必贤弟定然深通师徒之道,那便以师徒为题,让贤弟作文一篇,可否?”
陆丑听见,想了一下,笑着说道:“某献丑了。”
随即,陆丑缓缓说道:“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说到这里,陆丑却是抬起头来看看那人,只见那人脸色却是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激动。
不过,陆丑却没有打算放弃,而是继续说着韩愈的《师说》,对于剽窃后人的著作,陆丑可是一点儿都没有不好意思,毕竟,有了他的存在,历史说不定就会有所改变。
一个《师说》颂完,却是让满堂寂静,仿佛,针落在地上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而陆丑却是看着那个人和蔡邕。
蔡邕沉思良久,却是说道:“真没有想到子羽年纪虽小,却是能够将师徒关系看得如此透彻,难得,难得啊。”
两句难得,却是说出了蔡邕心中感慨万千。
尤其是当陆丑说道:“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却是让蔡邕心中波涛翻涌。
陆丑听见蔡邕的称赞,只是笑了一笑,说道:“某愚钝,只是略有所感而已,便撰此文以记,望先生莫要嘲笑才好。”
蔡邕却是说道:“有此佳作,谁敢嘲笑子羽。”
随即,蔡邕却是对着那个出题的人说道:“阮禹,你可知你输了?”
阮禹听见,却是丝毫不做假,而是哈哈大笑说道:“先生,能够听此佳作,让禹茅开顿塞,便是输了又何妨。”
随即,阮禹对着陆丑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子羽大才,禹佩服。”
说完之后,阮禹却是回到了自己原本站立的地方。
而陆丑听见阮禹的名字之后,也是小小的惊讶了一番,毕竟,阮禹可是逼的曹操纵火烧山也要请出来的大才。
陆丑对着阮禹笑了笑,说道:“先生何必自谦,先生学富五车,日后还望先生多指教子羽一番。”
阮禹笑着答道:“只是相互切磋罢了,子羽之才,某敬佩不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