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说法,团伙里总共四个人,一个老大,一个医生,一个送货的,就是你,一个吸纳发展血罐子的,是周聪。”
“对。”
“既然你要去取货,肯定知道他们的窝点,说说吧。”
“我可以告诉你们那个地方。”李司农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你们必须保证,不公布我的身份,不能让我爸妈被口水淹死。”
“可以。”
李司农张了张嘴。他并不相信警方的承诺,想要他们有更进一步的表示,但他心里也清楚,只能相信,主动权已完全在警方手中。
李司农是个明白人,所以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雨花路跟东汇路那个十字路口附近,三好超市对面,有个邮局家属院,特老的小区,总共就三栋楼。”
吴端点头,表示这个描述已经很清晰了,可以继续。
“2号楼,1单元,4楼,左手边那一户。”
“最后一个问题,”闫思弦道:“你们给那边通风报信了吗?就是你被警察盯上这件事儿。”
“我没说过,周聪说了没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据我所知,送货的就我一个人,我今儿没去,他们应该能感觉到出事儿了。”
吴端起身就往门口冲,并对一名刑警交代道:“人你们一会儿带市局去。”
闫思弦快步跟上,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你慢点。”
吴端顾不得回应,因为前去抓捕周聪的人来电话了。
“头儿!情况不好!周聪跑了!”
“详细说说。”
吴端开了免提,和闫思弦一起听着电话那头的讲述。
“据周聪在物业办公室的同事说,昨天白天你们离开不久,周聪就说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了,他的同事还开玩笑,说他别是知道小区里住着犯人,吓破胆了。
那之后,周聪就一直没来上班,今儿白天没请假,直接旷工。同事领导试着给他打过电话,联系不上……”
“他的家人呢?联系过他老婆没?”吴端问道。
“他老婆电话倒是能打通,也说不知道人去哪儿了,家里也着急找人呢,还去辖区派出所报警了……我想着,现在就去周聪家看看。”
“行,赶紧去,有进展随时联系。”
“好嘞。”
两人上车,闫思弦发动了车子,吴端的眉拧着成一个大疙瘩。
他们有着同样的担忧,只盼着车能开得更快些。吴端给指挥中心去了电话,调了十数名刑警前来支援,并要求大家穿防护服,戴橡胶手套,口罩,护目镜,外面还要罩一层无纺布一次性手术服。
万一对方想要鱼死网破,吴端不允许手下的人出事儿。
许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待吴端挂了电话,闫思弦问道:“你有一个多月没参与过现场指挥了吧?”
“快俩月了。”
“采访一下吴队,感觉咋样?”
“轻车熟路,没啥感觉。”
“呦,吴队还真是……宝刀未老哈。”
“你咋不说我老当益壮呢?”吴端翻了个白眼。
闫思弦耸耸肩,“好歹我也戴过红领巾,不能说谎啊,就你,哪儿壮了?”
“滚!”吴端骂道。
他嘴上骂闫思弦,心里却平添了一些惆怅。是那种胖子每次照镜子称体重都会有的惆怅。
吴端的体质属于胖起来贼快,瘦起来也贼快的,休养一个多月,整个人胖了不止一圈,腹肌已经变成了一整块,甚至还有凸起一块肚腩的趋势。
前两天他还跟闫思弦开玩笑,说自己这脑满肠肥的样儿,怎么看怎么像个鱼肉百姓的贪官。
自黑是一码事儿,被人嘲讽又是另一码事儿,吴端不乐意,吴端想怼回去,吴端找不到怼闫思弦的点。他很郁闷。
闫思弦却道:“我跟你说件正事儿,等会儿我们进去,你在车里等消息……那窝点里什么情况,只有李司农单方面的描述,我不想你跟进去冒险,万一……”
“当然,我也没想上去,”吴端道:“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闫思弦挑挑眉,表示意外,他没想到吴端会答应得如此痛快。
“怎么?你觉得我会逞强,死活往第一线冲?”
“反正我觉得……让你干等着,挺难的。”
“再难也比拖后腿好,我什么情况自个儿清楚,”吴端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道:“你不会是言情剧看多了吧?啧啧啧,还是那种烂剧。”
“怎么说?”
“言情剧女主角烂大街的套路啊,不行还非要上,搞一堆烂摊子让男主收拾。”
“所以你承认我是男主了?”
“握草!重点不是这个啊!”吴端骂道:“怎么会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多谢多谢。”闫思弦还停留在关于主角的暗爽中,直接忽视了吴端的骂。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指定地点。市局的增援尚未赶到。
因为这里从前是单位家属院,房子颇有些年头,多处外墙皮都剥落了。
家属院刚刚建成时,物业管理在墨城还是个新鲜事物,自然没有物业,就连保安室都没设一个,颇有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筒子楼的感觉。
到了现在,三栋破楼就更没人管了,住户都是各扫门前雪,爱干净的人家门口自然收拾得利利索索,比较邋遢的,门口堆着各种各样的废品、垃圾,楼道都被挡了一半。
闫思弦将车停在小区门口附近,两人并未急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