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羽沉声道。
元昌帝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虽是这么说玉无临,只是,玉无临心中也越发不懂得尊敬圣意了,平日里,这些人明争暗斗,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位只有一个,他们在争,这是皇家的必经之路,就像他当年也是如此走过来一样,只是,争是一回事,若是连他这个做皇帝的都拿来这般明目张胆利用,可就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了。
他朝着寝殿的方向走过去,进入寝殿之后,梁羽便在殿外守候,安成陪着元昌帝进入了内殿之中,元昌帝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轻叹了一声,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与谁人说话,“那丫头身上流着高车人的血,这些年,朕因为皇后的事情,也因为与玦儿的事情,对高车族尤其是其巫蛊之事,深恶痛绝,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只是……”
元昌帝不知有些苍老的双眸看向前方,视线不知聚焦在何处,“若是皇后还在,不知又会如何劝朕了……”
他声音喃喃,在这宽大的内殿中却显得有些寂寥,安成见此,只是静静站在一旁,并不搭话。
——
另一边,玉无玦与阮弗离开御书房之后,便往关押梦儿的地方而去。
昨夜宫中虽是闹了不少的动静,但是,这件事并没有闹得外边人尽皆知,至少,朝臣是没有知道消息的,倘若知道,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不知又要如何利用这件事掀起风浪,而对于涉事之人的解决,如今也还算是低调。
从那个叫梦儿的丫鬟昨夜被玉无玦打晕到现在,也过了将近三个时辰,期间醒来过一次,负责看护她的人,每隔一个时辰便点一次她的穴位,不敢让她醒过来,即便动弹不得去也不敢轻易让她开口,这丫头懂得那些巫蛊之术,谁人也不敢保证她若是会说话,或者有动作的时候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见到阮弗和玉无玦来了之后,负责看守的人即刻恭敬道,“王爷,阮同知。”
玉无玦点了点头,“人如何了?”
“回王爷,受伤严重,期间醒过来一次,但属下已按照吩咐,点了穴位,并未出现什么问题。”
玉无玦嗯了一声,与阮弗抬步进入关押着梦儿的地方。
梦儿的状况,实在是说不上好,脸色苍白,昨夜被玉无玦劈开的那一掌,玉无玦用了十成的力,虽然最后被她避开了一些,但是,承受在梦儿身上的只怕也有七八成,能坚持到现在而没有当场死亡,可见梦儿还是有一些身手的。
只听得一个“咻”的声音,原本还在昏迷之中的梦儿便闷哼一声,身子微微一动,便缓缓睁开了眼睛,见到站在自己前面的玉无玦和阮弗,眸中一下子生了警惕之色,瞬间变得凌厉得很。
阮弗见此,轻笑了一声,“如此高的警惕性,藏在珍妃身边做了十多年的宫女,可真是屈才了。”
梦儿身上虽还是不太好受,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恢复了不少,闻言,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些坚定地道,“如今落在晋王和阮同知的手中,是梦儿命该如此,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倒是嘴硬。”阮弗道。
梦儿抿唇,她受伤了,还靠着墙壁坐在地上,闻言只是抬眸,双眸坚定地看着阮弗,哪里还有深宫丫鬟或卑微或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半点也不害怕阮弗和玉无玦会对她做何处置一般。
“那位姓氏公羊的老者是你何人?”阮弗眯眼看了她半晌,突然道。
梦儿闻言,先是神色划过一些细微变化,几乎不被人发现,但却即刻道,“梦儿不知阮同知在说什么!”
阮弗自然没有错过她发话的时候梦儿脸上一闪而过的意外、诧异的神色,梦儿懂得用蛊之道,虽然她所知道的那位公羊先生和梦儿相差甚远,甚至那位公羊先生连皇宫都没有接近过,但一旦想到蛊虫,阮弗便不会忘记那位将御蛊之术运用得出神入化的公羊先生。
这临时一问,也只是临时决定的,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收获。
她当即脸色一沉,显然,梦儿知道那位公羊先生,既然如此,这人必定与宫中有联系,可如何联系,靠阮嵩,可能性太小,阮嵩再大的权利也无法帮助一个明显的外人进入皇宫与这些人暗中行事的人接触。
阮弗脑海中划过一抹亮光,倏而沉声道,“你们尚未入宫之前便已经与公羊先生接触过!”
她问得太过突然,梦儿甚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可阮弗甚至不等她反应过来,便接着道,“他是你们在外的主子?”
“不是主子也是你们几位敬重的人。”
她一连三问,句句都不需要梦儿的回答,从第一问开始,梦儿眸中划过惊讶和意外之后,后边的两问,只剩下不可置信的神色,以及盯着阮弗有些阴毒的眼神。
可她即便是不说什么,阮弗看她眼中的神色,便即刻得到了答案。
“果然如此!”
梦儿却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什么,看着玉无玦和阮弗的双眸也有些阴毒,“晋王和阮同知果然是神通广大!”
玉无玦与阮弗对视一眼,沉眸看着显然觉得自己藏着掖着已经没有了必要的梦儿。
梦儿看着两人,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