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绝剑神指着旁边的医神介绍,说:“这位是我经常提其的老朋友医神,你的伤,亏他才好的这么快。”
赵非庸勉强拱手,对医神,说:“谢谢前辈,有劳前辈了。”
医神一摆手,说:“在下何敢居功,都是舍弟的功劳,赵掌门要谢谢他。”
赵非庸一笑,说:“医神客气了。”
凌羽有些尴尬,有些黯然……
赵非庸笑了笑,对凌羽说:“易轩,来啊,扶我下床。”
凌羽过去扶住他,他不敢看赵非庸的眼神。
他又感觉到一种温暖,在身体内缓缓流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山崖之下,赵非庸抱着双腿齐断的他,在那悬崖峭壁上攀爬。
只是曾经的那只手掌,搭在如今的肩上,竟有些微微颤抖。
赵非庸在凌羽的搀扶下,下了床,给医神行了一礼。
医神慌忙还礼,说:“不敢当,在下怎敢居功。”
赵非庸把目光转向凌羽,说:“冰雪神教还教人医术。”
凌羽有点尴尬,说:“不教。”
旁边的赵盈插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番,只是在说到,赵非庸每日要受到阴气攻心之时,显得有些伤感。
众人低头不语。
赵非庸“哈哈”一笑说:“我当是什么呢,相对于活死人来说,些须点痛算的了什么?
医神叹息了一声,缓缓的说:“赵掌门也需心里准备,这痛可不一般。”
赵非庸神色倨傲,淡淡的说:“晚辈自当谨记。不过,在下也不一般。何况只是十年,还逐渐减轻,两仪草就不要找了。”
赵非庸将手从凌羽的肩膀上拿开,微微一笑,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都散了吧,我要和易轩说说话。”
众人出了门,赵非庸说:“小清,你也留下。”
赵清停住了脚步,缓缓的走了过来。
人逐渐散去,留下的,只有冉冉的檀香。
赵非庸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长叹一声,说:“真是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话锋一转,对凌羽说:“易轩,为兄问你一件事情,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凌羽一怔,面色有点紧张,心中暗想:“他知道了什么?”
“你伤为兄的那招,其它人或许看不出来,可为兄却可以感受的到,那不是冰雪神教的法力。那至阴至毒的招数,你从哪里学来的。”
凌羽的心理,突然涌出一阵酸楚,他有些想哭,想要在家人面前,痛苦一场。但他终于忍住了,谁也帮不了他。
若还能回到过去,他仍是他的蓬莱掌门,他仍做他的昆仑少君,大海高山两不侵,该多好啊,何必要这场没有来的初见。
赵非庸见凌羽不说话,缓缓开口说:“你若不愿说,我也不强迫你。教你法力的这个人,必须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份?为兄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人定是三千年前,漏网的魔界妖人。”
赵清听到赵非庸的话,脸色一变,说:“哥哥,你没看错吧,易轩一直都在冰雪神教。”
赵非庸没有理会赵清,凛冽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凌羽。
有什么言语,能形容凌羽的感觉?他只觉得千言万语堵在心头,无尽困难,万般苦楚,一股脑都冲了上来。
,终于流下泪来。不是为了述说不甘,而是抑制不住的发泄。
在亲人的环绕之下,他哭的这么狼狈,这么坦然,这么放肆。
哭这场爱恨情仇,哭这一世错肩。
茫茫人海,为何会有这意外的安排,埋葬了所有的花开,把我贬谪在天下尽头,没有归宿。
是从何出来,要往何处去?为何要来,为何要去?
赵非庸没有说话,怔怔的出神,这里又有怎样的故事?让他哭的如此孤单狼狈?
许久,赵非庸轻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不哭了,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就说出来吧,走,我们出去走走。”
赵清轻声的,说:“哥哥,还是不要出去了吧,你刚刚醒来。”
赵非庸一笑,说:“都休息几个月了,该活动活动了。”说着,拉起凌羽的手,一起出了门。
天色还早,三三两两的碧游弟子,走在曲折的路上。
他们见到赵非庸,都喜上眉梢,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
清凉的海风吹来,拂过凌羽的脸庞,有一丝冷冷的感觉。
沿着曲折的长路,不慌不忙的走着。
远方不知名处,有清幽鸟鸣传来,天空蔚蓝,白云几朵。
路的尽头,又到了一个门前,不是“心修门”。
凌羽抬头望去,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广善门”。
门外一个广场,隐隐有雾气环绕,在广场的尽头,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大海很平静,微风掠过,若流动的沙丘,波光粼粼,烟气浩渺。
海鸟穿过绚丽的红霞,自由飞翔,时而发出欢快的叫声。
海边有一个石亭,三人沿着小径,走了进去,做在石凳之上。
海风拂发,天地祥和,海水漫上来了,漫过生命的沙滩,似乎要带走一切的华裳和过往……
赵非庸转过头,看了一眼凌羽,又望向茫茫的海上,缓缓的说:“说吧,有什么难处?”
时间淡漠了,爱恨浅薄了,只留下一地的寂寞和哀伤,昨日已旧,来日全非。
原本以为,昆仑山上自己,命格不同,带着异于常人的福禄寿喜。不曾想,这上天的恩赐,也是一场华丽的剥夺。那些草长莺飞,不过是一场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