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凤朝九认得,萧景姒不知从哪里拐来的高手,看着也就七八岁,竟还带着个孩子,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夏乔乔不是普通人。
“姨姨~”
沈银桑怀里的小孩奶声奶气的,坐在她腿上,一手拿着一根筷子,敲着碗叮当作响,油油的小嘴直嚷嚷说:“姨姨,吃吃。”然后,丢了筷子,用满手是油的小手去扯沈银桑的袖子。
凤朝九有点想打人了。
可沈银桑脾气很好,不仅不生气,还一脸宠溺地看着孩子,温柔似水地问:“鱼干要吃哪个?”
楚鱼干欢快地说:“鱼鱼。”
鱼干?
一听就是那缺根筋的夏乔乔取的,凤朝九更嫌弃了。
夏乔乔把红烧鱼往自己那边挪了挪,说:“小孩不能吃鱼,有刺。”
沈银桑笑笑:“无事,我给他挑出来。”
然后夏乔乔盯着沈银桑夹走了盘子里一块最大的鱼肉,那是鱼肚子上的肉,他最喜欢的一块。
夏乔乔有点心情郁闷了。
沈银桑专心地给鱼干挑鱼刺,然后很小心地再三确认不会有刺之后才喂到鱼干嘴里。
凤朝九:“……”
他郁闷得要死,他家爱妃都没给他挑过鱼刺!
那小兔崽子还得寸进尺,用油腻腻的手去抓沈银桑的手,软绵绵地说:“鱼干还要,还要鱼鱼!”
撒娇卖乖装可爱!
凤朝九不屑一顾。
沈银桑却很吃那一套,看见鱼干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都软化了,轻声轻语地哄着:“鱼干乖,先喝点汤。”
“嗯嗯~”楚鱼干是个听话的乖宝宝,自己拿着小勺子舀汤舀得欢快,那勺子拿反了,汤汁全洒沈银桑裙子上了。
她还是温柔又慈爱,摸摸鱼干的小脑袋,笑着夸:“真乖。”然后用自己的勺子,小口小口喂鱼干喝汤。
鱼干笑得口水直流。
凤朝九看不下去,他家爱妃的裙子都被这小兔崽子弄得一片狼藉了,他对沈银桑说:“我来抱,你先吃饭。”
不等沈银桑说什么,她怀里的小娃娃抬起圆乎乎胖嘟嘟的小脸,骨溜溜的眼睛盯着凤朝九:“不要!”扭头就扎进沈银桑怀里,“鱼干要姨姨抱。”
撒娇卖乖装可爱!
“……”凤朝九气得火冒三丈,到底是哪礼冒出来的小兔崽子!
沈银桑果不其然地宠孩子:“好,姨姨抱。”用绣帕给他擦了擦手,又轻轻擦了擦嘴,“鱼干还要吃什么?”
怀里的小团子欢欢喜喜地在沈银桑怀里扭来扭去。
凤朝九脸色不太好看,夹了块肉放在沈银桑的盘子里:“你先吃些东西垫垫。”光顾着照顾这小兔崽子,她都没吃上几口,凤朝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正当沈银桑动筷子的时候,楚鱼干用手去抓沈银桑盘子里那块肉,糯米糍一样的小童音撒娇说:“肉肉,要吃肉肉。”
然后,沈银桑把凤朝九夹的那块肉分成了三小块,全部喂给鱼干吃了。
凤朝九:“……”
他从来没觉得,小孩子这么烦人。
凤朝九筷子一撂,说:“银桑,给我斟酒。”语气带了几分强势了。
沈银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执起酒盏,正要给凤朝九斟酒,一双小手扒住沈银桑的手腕,“姨姨~”
“姨姨,鱼干要尿尿。”
沈银桑一刻都没犹豫,放下酒盏,抱着鱼干就离席了。
凤朝九:“……”心头像堵了一块石头,郁结得不得了,狠狠盯着被沈银桑抱在手里的那个小娃娃。
好一会儿过去了,沈银桑还没回来,凤朝九正在忍着,再不回来就去逮人。
夏乔乔冷不丁突然说了一句:“鱼干以后要去怡亲王府给你当儿子。”
凤朝九实打实懵了一下:“什么意思?”
夏乔乔难得没有闷不吭声,一脸认真地说:“鱼干是孤儿,以后要养在怡亲王府。”
凤朝九立马情绪大变:“本王不同意。”
抱着孩子回来的沈银桑正巧听到了,看都没看凤朝九,激动得两眼清亮,问夏乔乔:“真的吗?”
“萧景姒说给你养。”
是萧景姒的打算,那便不会有错了。
沈银桑看鱼干的目光更温柔如水了:“鱼干,还要吃鱼吗?姨姨给你挑。”
鱼干笑得见牙不见眼:“要!”
然后沈银桑把整盘红烧鱼都端到自己面前,专心致志地给鱼干挑鱼刺,小家伙吃得很欢快,砸吧砸吧嘴,油腻腻的一口亲在沈银桑脸上,惹得沈银桑浅笑嫣然。
凤朝九表情便严肃了:“银桑,我不同意。”
沈银桑挑刺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凤朝九,眼一红。
他强硬不过三秒,降了:“好,随你高兴。”
“……”
同桌的官友们,就笑笑,不说话。
再说隔壁桌,同桌的官员们都敬酒应酬去了,一男一女两人端坐着,中年年纪上下,样貌十分出色,也不动筷子,新奇地四处张望。
在北赢,妖王为尊,妖尊次之,之后便是各族群的妖主,这二人,正是北赢兔族的妖主沂水,以及他的夫人明玟。
正是菁华兄弟二人的双亲,二老第一次出北赢,看什么都稀奇,当然,除了这一桌子菜,他们不吃熟食,正四处打量时,一张眉开眼笑的小脸走进视线里。
那小姑娘生得娇俏,看着很讨喜,规规矩矩地躬身问好:“伯父伯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