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盯着人姑娘看了好久,又看了看站在人姑娘后面的菁华,老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菁华上前介绍:“她是竹安公主,我信中和你们说过。”
然后是很久的沉默。
凤观澜规规矩矩地立正站好,任由二老的检视,动都不敢动一下。
真的过了怎就,菁华娘似乎回神了,眼神一下子就火辣辣了:“你就是观澜啊,来来来,快坐到伯母跟前来,让伯母好生看看。”
跨越种族,本以为会有一出棒打鸳鸯的戏码,不想这画风如此让人猝不及防。
凤观澜:“……”
菁华:“……”
沂水妖主老人家有点小尴尬,扯了扯自家夫人的袖子,清清嗓子:“咳咳咳,别吓坏了人家。”
菁华母亲这才收敛了那‘如狼似虎’的眼神,说:“我这不是高兴嘛,菁华都六十八了都没开荤,身边终于有雌性了,我们折耳兔族很快就有后了,我能不高兴吗?”
凤观澜:“……”惊呆了!未来的婆婆大人竟如此快人快语,豪气云干啊!
“母亲!”
难得看到菁华暴跳如雷的样子。
菁华爹又清清嗓子:“咳咳,”颇为惭愧地对凤观澜说,“多担待,多担待。”
综上,菁华娘是为了菁华的婚事操碎了心,菁华爹又为了菁华娘操碎了心,如此看来,这棒打鸳鸯的戏码是不用担心了。
凤观澜浅浅一笑,拿出了她身为皇家公主的气度礼仪来,笑露四颗牙齿,哪里有半点平日的刁蛮任性不拘小节的样子,十分之温柔婉约地说:“伯父您客气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跟观澜见外的。”
菁华:“……”这矫揉造作的,好不习惯。
可二老是越看越喜欢啊,拉着凤观澜问东问西,凤观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生辰八字都交代了。
最后,菁华娘大力推售一把:“虽然菁华六十八一把年纪了,可他在北赢还是小年轻呢,观澜你可别嫌他老。”
小年轻菁华嘴角一抽:“……”
凤观澜连连应道:“不嫌不嫌,菁华六十一枝花,老当益壮!”
二老:“……”儿媳妇语出惊人啊。
菁华:“……”果然,装不过三。
凤观澜挠挠头,有些懊恼,公主气度啊!
总而言之,这丑媳妇见公婆,还是非常其乐融融的,凤观澜觉得,好事将近了。
席间,菁华爹随口问了句:“菁云那小子去哪了?”
菁华娘说:“是不是又祸害小姑娘去了?”
操心完小儿子,还要操心大儿子,原来北赢妖族兽类与人类一样,家家都是那本不好念的经。
至于菁云是不是祸害小姑娘去了?
当然不是,他分明是行侠仗义去了!
听说是这样的,常山世子大婚的那天晚上,前来喝喜酒的宾客中,有个一品官员家的公子哥看上钦南王府里招待客人的一个紫衣小侍女,多喝了几杯,就恶向胆边生了,意图轻薄那侍女,正巧被菁云撞上了,菁云可是北赢第一正派花花公子,这等欺男霸女之事怎能坐视不理,便前去解围,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一两招就将那登徒子轻薄紫衣侍女的手给卸了,在角落里哭天喊地。
英雄救美,一桩美谈,接下来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
紫湘嫌弃地瞥了一眼,冷面冰山毫无松动:“多管闲事。”
菁云:“……”不解风情!
美人还是冷冰冰的:“把他的骨头接回去,省得给我家主子添麻烦。”
咬咬牙,菁云还是听话地走过去,一把捏住那登徒子的手腕,用力一撞——
“啊!”
那公子哥两眼一番就晕过去了。
紫湘走过去,对着地上晕厥的男子,抬腿朝着他的裤裆就是一脚。
“啊——”
那公子哥又痛醒了,然后撕心裂肺地喊,惨绝人寰啊。
菁云:“!”他觉得,有点蛋疼……
戌时时分,月色正好,钦南王府庭院里,正是热闹非凡,世子院里,却格外安静,红色的大灯笼高挂,屋里,一对红烛对影轻摇,杏黄的暖光照着纸窗上的贴画,剪影绰绰。
萧景姒穿了一身大红的寝衣,从屏风后出来,刚沐浴完,眸中水汽未散,墨发披散,一对蝴蝶锁骨半露半掩,被热水灼出的绯色隐隐约约。
出水芙蓉,美不胜收。
楚彧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对萧景姒招招手:“阿娆,过来。”
她笑着上了榻。
楚彧抬手便落了大红的锦帐,轻纱轻笼,只有淡淡烛火透进来,柔和昏黄的暖光打在她肩上,红色妖艳,美得他移不开眼。
他亦是一样颜色的寝衣,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偏瘦,很白皙,随意半敞的衣襟,有种不加刻意的慵懒与性感。
他将她拉到怀里,扶着她的腰便滚进了里侧,然后——
又滚回来,反复来回打了三个滚,才轻轻放下她,让她躺在身下,长发披散,与她的发缠绕相连在一起。
楚彧俯身,用额头碰了碰萧景姒的额头,蹭了好一番,说:“阿娆,我好高兴,你终于成为我的妻子了。”
她伸手,勾住楚彧的脖子,宽袖滑下,露出白嫩光滑的手臂。
楚彧凑过去,啄了啄她的手臂,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哄:“阿娆乖,叫一声夫君。”
萧景姒笑着,乖乖应了一声,轻喊:“夫君。”
两个字,方落,二人身体便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