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去找司马奕喝酒,放开了敞开了喝。他一杯还没喝完,我已经半壶下肚。
“你今天这样,我知道是为什么。”他道。
“你知道?哈哈,你知道什么?”我抱着酒壶笑。
“我知道,你那边来了什么人。”他道。
“哈哈哈,司马奕,你怎么知道的,说,你是不是给我那儿安了监控?好心思啊你小子。”
他托着杯子,半晌不动,临了道,“我找到了。”
我醉眼看他,“你说什么?找到什么?宝贝?”
“你一直在找不周山,你找不到,我也找不到,但我找到了陵歌的下落。”他道。
我酒醒了一半,“师兄说,师傅在蓬莱仙岛上梦修,你找到蓬莱仙岛了?”
“不周山,蓬莱,我不知那些是哪里,不过,陵歌他在地图上找得到的地方,落凤山。”
“落凤山?”
“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他轻轻抚上我的脸颊,“非鱼,我不想你离开,但我更不想看你难过。”
我丢了酒壶,跑回家里,看见陵寻就推了他一个踉跄。
“师妹,你这是怎么了?醉了?”他站稳了,过来扶我,又被我推开。
“师兄,”我叫,“你为何要骗我?”
他一怔,“此话怎讲?”
“师傅明明在落凤山,你却扯出来个什么蓬莱仙岛!”
“师妹……”他略有尴尬,迟疑着道,“你不觉得,那落凤山的名字忒不吉利吗?”
“师兄不是想说,因为山名不吉利,就故意骗了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师兄知道我找师傅找得多么辛苦,却一直隐瞒,眼睁睁看着我找一个不存在的蓬莱仙岛,说不定还在暗地里说我傻一面偷笑吧?我真是看错了你!”我气得头脑一热,甩手给了他一巴掌。
他捂着脸,愣道,“师妹。”
“师兄别再说了,”我大叫,“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想听。你出去!我以后都不想见你!”
语罢,我甩手把他关在门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了一会,歪倒在地,睡着了。
醒来已是傍晚,外头下着好大的雨,我洗了把脸,打开门,就见陵寻抖抖索索地在院子里站着。
我怔了怔,叹口气,“进来吧。”
他落汤鸡似的进来,看着我,眼里汪着泪,“师妹。”
我丢了块手巾给他,“擦擦吧。师兄这么大人,还跟个孩子似的,像什么样子?”
他扁着嘴,“师妹不生我的气了?”
“……算了,不气了。”
“那也不赶我走了?”
“嗯。”
他拿布在头上揉了揉,“师妹,你别看我平时不着调,但我是真的关心你,说实话,我一听你要去找那焚沧箭,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隐瞒了师傅的下落。”
“为何?”
“不知道。”他笑笑,“就是这么觉得。三岁时,有天我娘去河边洗衣服,我觉得要出事,她就没回来,掉进河里淹死了。”
我又拿了块干布,帮他擦去脸上的水渍,“师兄,我要做的事,必定有些风险,但这事我非做不可。”
“为何?”
“因为,这是值得我拿命去搏上一把的事。”
当晚,我给绵绵留了封信,收拾了个包裹,带上司马奕给我的地图,在日出时分上路了。
我出了融金城,上了山路,还没走太远,斜地里闪出个人,却是萧显。
“你又要去哪?”他问。
我冷冷一笑,“我去哪儿,又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他不语。
“萧显,”我道,“就算你把我拴住身边,也拴不住我的心。咱俩已经玩完了,你懂不懂?”
“如果你想去那个什么不周山,我劝你最好收起那个念头。”
我忍不住跳脚,“你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你听我说,宋蓦告诉你的那些,不可信。”
“他不可信?我难道信你?”
“他不是真心想帮你,师兄他有自己的打算。”
“你胡说!他对我好,你就诋毁他,当初要不是宋蓦,我早被你抓回去关到真的疯掉。”
“小余,有些话我不便多说,你要信我。”
“我不信不信!”我捂住耳朵大叫,“我为何要信你?之前信你我吃亏还没吃够吗?”
“小余,”他一把抱住我,“你冷静些。”
“我不想听不想听,你滚!”我声嘶力竭地叫,在他怀里挣扎,他勒住我,我便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萧显倒抽一口冷气,却只是未动。我的嘴里渐渐满是血腥味。松了口,我一阵大哭,哭得累了,瘫坐在他怀里,小声啜泣,“我恨你,我恨你。”
“我宁愿你恨我,也不会放你去不周山。”
“我不是去不周山。”我软弱无力地道,“你这疯子。”
“那你去落凤山作甚?”
“不关你事!是不是陵寻告诉你的?这个八婆!”
他皱眉,“他知道分寸,才告诉我,不像你。”
“我呸!”
“你师傅也不会知道不周山在哪里的,别白费功夫了。还有,你找什么焚沧箭?也是宋蓦告诉你的?我都说了,他的话不可信。”
“我偏就信他,怎么了?!”
“跟我回去。”
“你休想。”
话音刚落,一支冷箭飞来,萧显抱着我就地一滚,眼前刷刷刷地跳出十几二十个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都黑衣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