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瑜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成亲只不过大半年,没有孩子不是很正常么,她可不要帮别的女人养孩子,所以此刻她声音虽然不大,却是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爹,我不同意留下这个孩子,我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二郎的儿子会有的。”她也不看对面的两个男人,只是低头站着。
张二富急了:“爹,你看!”他又要说,可被他爹摆手止住了。
张管事叹口气,说道:“说起来,这事是二郎对不住你,你想怎么发落他,我丝毫没意见。可是,”他咳了一声:“事关子嗣,哪个男人不着急?”
曹瑜还是低头不发一言。
花厅里很安静,气氛一时僵持住了。
张夫人有点着急,儿子的那个妾是自小跟着他照顾的,人能干又有眼色,因此在没有儿媳妇伺候的这些年,她也就默认了这个妾的存在。当初成婚时为了让儿媳妇心安也的确是说过,将来第一个落地的孩子一定是嫡子,免得以后麻烦。可是哪知事情就是这么寸。思来想去,儿子年纪是大了,一个孩子都没有也说不过去,虽然儿媳妇是很好,晨昏定省礼数周道。可是儿媳妇再好,也没有儿子重要。
因此,她打定主意,还是要舍下这张老脸,劝儿媳妇:“小瑜啊,当初话是这么说的,第一个落地的是嫡子。现在依旧可以这么说啊,秀姑只是一个妾我们张家不在乎,但是张家在乎子嗣。你进门大半年,一般的小媳妇儿该有的都有了,虽说也有那子息上艰难的隔几年再有,那也就是以后都会艰难,说不定就得那一个。所以我想,你就先收下这个孩子,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排在后面,永远不会有嫡子的身份地位。如果你不想养,我可以帮着带。你看如何?”
曹瑜心道:“一家子给我施压啊!当初说好的都可以不做数,我还能信你们么?”她心中隐隐有点后悔,嫁人是场赌博,而且赌的是自己一生的幸福。
她知道今天的较劲最后自己会输,女子一旦嫁人,就失去了自我,甚至无权决定自己的子嗣。呵,何其悲哀!她想起母亲时常叮嘱她,女子最大的事业是你的家庭,最大的依靠是你的夫君,经营好了家庭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是啊,我空有一身本领,却禁锢于女儿身。她抬眼看张二富,这是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吗?是我终生的依靠吗?
张二富此刻正焦急的盯着曹瑜,今天二老都站在自己这边,说实话,对于子嗣虽然自己也是期盼的,但是远远没有自由来得重要!成婚大半年来,自己在家夫纲不振,过得窝囊极了。一定要稳住,从孩子入手,早晚自己要一城一城扳回来!
所以当曹瑜看到张二富眼中燃烧的不甘的怒火,和游戏人生的态度,她真的失望了。罢了罢了,如果夫君从没有对你付出过真心,自己还要痴心枉付做什么?她终于点头,说道:“既然父亲、母亲都这么说,我也没什么说的。孩子就留下,秀姑也不用卖了,孩子将来就给她养着吧,只是,夫君却须发誓,从此不能在外面留宿,不得再纳妾。”她看着张二富,先是流露出喜悦,继而又懊丧的看着自己,心里冷笑不已。
只要能留下孙子,张家两老就都满足了,其他的事由得他们小两口折腾去吧!张夫人笑起来,朝老头子暗示一个眼神,张管事得令,立马板着脸说道:“儿媳妇说的对,老二你也该收收心好好做事做人了。整天在外头瞎混有什么出息?儿媳妇是个好的,就这个要求我看再对不过了,你赶紧给我发誓,要是以后再惹是生非,不等儿媳妇动手,老子就先卸了你的腿,听见没有?!”
张二富心道,这算什么?大男人整日像个娘们似得,在家做家务奶孩子么?他心头火一拱一拱,不能纳妾?那凤娇怎么办?不是说好了两年后就娶进来做妾的吗?当初想把陈家整垮,让凤娇无处依靠就投入我的怀抱,可是现在听说陈家已经慢慢有起色了,那我还有什么办法?他这边鼻息咻咻,好像气的不行正在思想挣扎,脑子却在飞快转着。半年前正好母亲去看望金陵的小姨,却得知姨奶奶家要到扬州来开铺子,于是求了小姨帮忙,好像这半年效果不佳啊?
张管事看儿子眼珠子转着,就是不说话,也有点火气来了:“老二,你还不表个态!”
张二富一个激灵,朝他爹叫道:“爹,旁的能答应,但是不能纳妾,那陈。。。?”
张管事赶忙打断,斥道:“不能纳妾有什么?你爹我纳妾了吗?你要比你爹还能是不?死小子,胆子不小啊,我看你有这个能耐不!”说着就四处寻摸称手的东西,要揍这个儿子。居然给他找到了一把鸡毛掸子,他抓着扬了扬。张二富一看,立马抱头鼠窜,父子俩就在花厅不大的空间追打起来,倒是让张夫人气笑不得,曹瑜微微扯了嘴角,一场子嗣的斗争就烟消云散了。
曹府。
曹瑜正在母亲房中哭泣,曹夫人心神复杂的看着女儿。这个女儿啊,以前哪里见过她哭啊,有什么不开心不满意的事,都是用拳头解决。可自婚后,隔一段时间就要回来诉苦,这回更是哭上了。但这次真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咳,由得她哭一会儿吧,苦水倒出来就好了。
曹瑜哭一会儿累了,停下来道:“娘,男人是不是都不是东西?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我说的要求,他就急不能让他纳妾了!家里不是有一个了吗?我也没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