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劫数,这张二富久等传青的消息不来,暗自气恨,总想要怎么整治那个陈家不可,外面约了人寻摸个法子。可打听下来,陈老爷为人正义,其三个儿子也不是游戏人生的混子,人家正正经经,种田,卖粮,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一时竟寻不着错处。他母亲又一直在耳边念叨,要学好,正经干个营生,更是给他在他爹供职的衙门里找了个轻省的主簿的活计。他哪会干这个?他是这种坐得住的人嘛。可禁不住母亲天天水磨功夫,愣是上了几天工,关了几天,关的屁股发毛。这捉弄陈家的念头倒是放一边了。
可今儿正逢休沐,却又不知道搭了哪根筋,突然想起了那一天凤娇的一颦一笑,心里痒痒的,鬼使神差的就溜达到了陈家庄的村口。后头跟着的小厮远远的缀着,他烦心的扯了一根草,叼着。
正没处排解烦闷,这一抬眼,那远处娉婷走来的人不正是那日思夜想的妙人儿吗?
饭店的二楼临窗的一张桌子,凤娇低着头坐着,紧张的抓着裙子,这是怎么会到了这里?遇到了张公子,人家说自那次见面,后来自己就一直被他惦记,今天他来村子办事完了正好歇息,一面就碰到了自己,这不是缘分吗,于是请自己来镇上吃个饭,自己竟鬼使神差的跟着到了这里。他热烈的眼神,那是多么让人.....
张二富心里那个激动啊,对面的姑娘小脸儿一直红红的,偶尔也抬头和自己对视一眼,穿着嫩粉的绿色春衫,那收腰的剪裁,衬着那鼓鼓的胸,细细的腰,下着同色系的百褶裙,模样娇俏的如初春的一株海棠,娇艳欲滴。张二富暗自搓了搓手,又殷勤的劝说喝茶吃点心,又说我和你二哥如何如何交情好,如何如何相见恨晚。两人坐了一会,凤娇担心家里,不敢久坐,就要走。张二富心中不舍,于是又约好下次见面,还雇了顶小轿,一路送凤娇到了陈家庄。两人一个坐在轿子里,一个在轿外陪着轻声细语的说话。庄子离镇上不远,一刻钟就到了,凤娇心里却盼着这路越长越好。
在村口大树下告别,凤娇也知道了对方的心思,一抹俏丽的笑容挂在嘴边。她哼着小曲回到家,迎头碰上二哥黑着脸,对她:“妹妹,你跑哪儿去了?爹方才一直在找你。”
“二哥!”娇俏的容颜泛着粉,连说话声音也透着快乐:“我没去哪儿啊,就是村口散散心,你们爷们前头说话,娘忙着厨房,我又帮不上忙。”传青无奈:“爹让你去相看那个顾家老二呢,那人看着挺不错,谦逊而不迂腐,见识也颇广,我看配你挺好的。”
“是吗?可是我不喜欢,那小像我看过了,长得太阴柔了。”凤娇想直接回房,却被爹叫住了。
陈老爷看女儿一脸春色,皱了皱眉头,“你去哪儿了?到处找不到你人,你顾家伯伯来咱家要见你,你却跑的没影!”
凤娇心虚,觑了一眼她爹,小声地说:“爹,我就是不想见那个顾家的老二,才出去走走的。”
“丫头,顾老二是个好的。他家人丁简单,你嫁过去了也不出扬州,多好啊,你。。。”陈老爷还未说完,就被女儿撒娇似的打断:“爹,我不要嫁嘛,我还要再陪着爹和娘几年呢。”走过来轻拽着她爹的衣袖,摇晃着。
“你啊,”陈老爷叹一口气,自古女儿家就是娇客,家里就只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一直是惯着,现在婚姻大事,关系到女儿一辈子,女儿长的好,倒成了一桩心事。“不是爹娘要急着嫁了你出门,现在是有这么一桩,镇上的地痞张二富差人来提亲,此人风评不好,爹不想得罪这样小人,所以想早早给你订下亲事,木已成舟,他们还能硬抢不成。”
张二富?有这事?凤娇心里一喜,脸上就不免露出点焦急:“爹,张二哥怎么不好啦?他前儿还帮过我和二哥呢,要不然我们就要被人讹死啦。”
传青听了这话,赶紧道:“妹妹,我也去打听过,此人的确不是好的,前几年在镇上的确算是一霸了。”
凤娇瞪了她哥一眼,“那许是现在改好了呢,就不兴人家浪子回头啦。”
听话听音,陈老爷一听,不觉疑惑:“丫头,听你的意思,是看上这个人了?”他看凤娇倔强的昂着头,不免气怒:“你趁早给我死了这心,我陈家是清白人家,绝不与这样的人结亲!”
“爹!你不要老眼光看人,反正,反正我不嫁姓顾的!”说着说着,父女俩就顶上了。
“混账!气死我了,你就是不嫁顾家,也不许嫁那姓张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嫁他,除非我死了!哼!”陈老爷气极,抖着手指着凤娇,一甩袖子出门去了。
“呜呜!”凤娇也气,自小父母就没有什么事是不答应自己的,就有那不好办的,也往往禁不住自己软磨功夫,尤其爹爹,对自己可谓是疼宠有加。可事关自己的终生大事,爹娘却又是这么个态度,她难道要屈服吗?她不顾二哥的劝,跑进房间哭去了。
再说这边,张二富一路哼着小曲儿回到家,大剌剌往厅堂正中上座一坐,“哇呀呀,喜煞我也!”乖乖隆地咚,小娇娘就要到手,哈哈!他好心情的唱着曲儿,洗了个澡,方才坐下来喝上一口茶,却见自己派在凤娇家听墙根的小厮一溜烟跑进来。“柱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你听着信儿吗?”他让小厮在陈家庄守着,看哪天有空小凤娇出来,就早一步回来知会自己。
“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