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族混乱不堪,纷纷逃至九离山。楮余听到琛央传言赶到时,三清天一片狼藉,大殿之上,那日高坐,满目怆然,楮余不动声色,昔日天族之主,竟宛若丧家之犬,何其狼狈?
那人察觉有人踏入大殿,他冷眼看向楮余,“你终于现世了。”
“君上这是何意?”
那人却满眼充红,笑声凄厉,在空旷的大殿上回响,像被关押了许久的厉鬼,一朝放出,便是满心怨恨。誓要将他所见的一切毁灭。“什么君上?不过是十神人棋局之上的一枚弃子,本君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楮余闻言冷笑,“三界之乱,天族之主昔日如何?三界自有定论。”
那人大怒,“即便你为新的天地共主,本君功过如何?也绝轮不到三界来评说。”
冰冷的声音传来,“若是本君在此,七师兄还是不肯如实相告?”蚀骨的寒意袭来,殿外的人纷纷低头。
那人闻言大笑,“楀郬已亡,十一已死,天上地下,少尊再无可寻之处,不知少尊觉得本君的这份大礼,如何?”琛央闻言,杀意已决,楮余见状,摒退左右,正欲离开,却被琛央阻拦。楮余心下疑惑,却在一旁静候。
见尊上似在隐忍,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那人见他沉默不语,“琛央,你所为何事,你我心知肚明。邙山之上,创世神已现,绕是昆吾尊者机关算尽,终是难以避免三界覆灭的后果。”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对三界覆灭的喜悦丝毫不加掩饰。
“三界已定。”楮余皱眉,不知为何对此人这番话心生厌恶,便脱口而出。
却听得那人大笑,“三界已定?魔族为何迟迟不见动作?”
楮余心知不妙,“你做了什么?”
却听琛央言道:“昆吾山。”楮余一怔,“还请尊上指点。”
“他乃昆吾弟子,熟知天地灵气所在,昆吾山不毁,魔族便不会轻易举兵三清天。”
昆吾剑砍去那人双臂,楮余震惊之下,琛央已消失在楮余眼前,楮余看向掌中的护花铃,是那日炔颜所留之物,与九离山尊上腰间所系别无二致。炔颜的声音传来,似有似无,“他日君上继任天地共主,劳请君上顾念天族公主。”
谁将她逼入这般境地?楮余紧紧握住护花铃,血一滴滴的落下,楮余却毫无知觉。直到身后之人的笑声惊醒了他,“可惜,她死了。”
楮余的眼神陡然变冷,亲自将那人冰封,他自会让昔日天族之主尝尽炎火焚身之痛。
邙山之颠
凌华再次踏足此地,满山血色入眼,他寻了一处坐下,三界入魔指日可待,到了这时,他反而想一个人走一走,当日那一番戏言,她却从未放在心上。
数万年了,这三界从未有他留恋之人,唯一有的,偏偏不把他放在心上。
身后有一人缓缓而行,“你终于来了。”
凌华闻言,“若是本君不来,如何见识上神风采?”
“魔君说笑了。”
凌华看向她:“三界入魔之后,魔族中又会出现新的仙族。如此循环,本君如今却是厌倦了这样的游戏。”
那女子沉吟不语,忽见天色大变,魔气凝聚,化为一处结界,那女子见状,只余一声叹息。
琛央感知邙山异动,御剑而来,见了这一幕,心下大惊。魔神,竟要归去?他降世数万年,为何会在此时归去?只听有女子的声音传来,“魔族往后如何?”
凌华闻言一笑,“心中有魔,魔神自会庇佑魔族。”
说罢,看向七政殿所在,魔气弥消,琛央腰间的护花铃忽然飞出,落到了凌华的手中,琛央身形一闪,在离凌华一丈处停下,目光犀利,“还请魔神将护花铃归还。”
“当日她与本君的约定,三界安稳,她便随本君离去。”
琛央出手阻拦,心念一动,昆吾剑化为剑阵,将他团团围住。“她不会走。”
那女子却助他归去。
风清云淡,魔神归去。魔众纷纷跪下痛哭,素衣一脸愤恨,三界霸业唾手可得,魔神却在此时舍魔族而去,岂不可笑?
琛央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眼前,他身后那人说道:“神族数万年降世,上古之神尽数归于混沌。”
“上神所言极是。”说罢便消失在邙山之颠,他走以后,邙山自三界消失,多少个沧海桑田之后,三界早已将这里遗忘。
***
常有一道人影在邙山一带徘徊,那人修为极高,叫人寻不到其踪迹。终有一日,邙山一带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只灌灌鸟,绕着此地盘旋了好几日。
那人影见他甚是恬噪,便施法将他定住。忽然听到一阵笑声,他们回过头去,那里站着个笑盈盈的男子,三分fēng_liú,三分轻佻,“过了那么多年,灌灌你还是这么笨,真是。”
灌灌鸟飞入他的怀中,“木头,你为何成了这副模样?”一边哭泣一边啄他的发丝,也不怕飞不稳落下云头?
“我今日方知原来灌灌化的,竟是个女子,也不知将来要便宜了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他难掩心中苦涩,半喜半忧。
“木头即便是个男子,这话多的,竟比女子还多。”灌灌不忿,在他耳边念叨。
不远处的人静静的看着他们胡闹,他忽然拉了灌灌,快速到达那人的身边“我该叫你哥哥还是三师兄?”
那人轻轻叹气,眼中含笑,“木头高兴就好。”
他们一行很快便消失在邙山一带,路过休与山时,见休与山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