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娘听到儿子郑重说话,知道儿子此去势在必行,好在文婧走后,儿子能好好的,身体比之以前更强壮,心里放心不少。
“也好,莫言,好好照顾少爷,你也识得几个字,得空的时候,时常写信稍回来,叫我们知道你们好好的就好。”好在儿子现在有默言跟着,自己放心不少。
“是,夫人,莫言一定天天给夫人捎信回来。”
莫言,一个阳光少年,十一岁,一脸憨厚,一看就是农家孩子,这孩子为了给他生病的娘筹钱,愣是狠心要卖了自己为奴。
莫言这孩子其实就是这个村子的,这个村里人到现在也不知道徐寅已经是解元,只知道徐公子是读书人。
徐寅被他救母行为感动,捐助了他需要的三十两银子,但这孩子虽然才十一岁,愣是不肯白白收下,说公子若不要他,他还得接着去卖自己。总之不要白白捐助的银子救娘,一定用卖了自己的银子救自己娘,一根筋的孩子。
徐寅看看这孩子家里没有爹,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想想还是点头,带上这个孩子,也教教他识字。
莫言这孩子坚持要卖了自己,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盘,姐姐跟妹妹不能卖,遇上坏人一辈子就完了。
哥哥是一家人的顶梁柱,家里租种的田地,全指望大哥,大哥更是不能卖,卖了自己最合适,自己比不上大哥的体力,可吃的却是大哥的两倍,还是卖了自己合算,不仅仅能救娘,还能给家里省下不少口粮。
徐寅娘答应之后,徐彩总感觉心里不踏实,想到谢文婧那么喜欢大哥,没道理在那样的情况下,还不许大哥去会试。
那一次自己惊闻大哥跟谢文婧前世认识,心里震惊之余,也暗自决定,这件事不能对任何人说,本想问问大哥,却怕勾的大哥伤心。
而娘之前也听大哥说过,但娘骂大哥的话,自己还犹在耳边,大周儒学,极为痛恨这些怪力乱神的事迹,大哥的事,娘不信之余,也不许大哥说出去害人害己。
说起来这件事只有大哥,谢文婧两人最明白,自己跟谢文宝也是听说了一点点,自己不会说出去,谢文宝应该不会说,他能为了他大姐,想都不想的就要娶自己,说明谢文婧在他心里极为重要。如此他自然不会说出去害了他大姐。
大哥跟谢文婧两人若不是那次悲伤过度,徐彩相信他们两人不可能将他们自己的*说出去,自己跟谢文宝也是凑巧在他们悲伤过度的情况下听到而已,否则也不会知道。
前世的大哥,经历了什么,谢文婧不让大哥会试?
“大哥,你不是答应文宝大姐,不去会试的么?”徐彩到底还是担心大哥出事,将心里的惴惴不安问了出来。
尽管徐彩之前也一直感觉,谢文婧管的太宽,自己高嫁为何还要阻拦大哥会试?见到大哥没有听谢文婧的,本该心里高兴才是,为何越来越惴惴不安?
对,谢文婧那么喜欢大哥,绝不会害大哥,她这么再三嘱咐大哥不能去金陵会试,一定是前世有事发生,可自己不敢问大哥前世的事,只能如此委婉相询,即使这样,徐彩相信,大哥还是会被自己伤害到。
果然,徐彩的话问完,徐寅脸色忽然一变,虽然很快恢复,但徐彩还是看到了大哥眼里的悲痛。
“文婧怕我一个解元考不中进士,心里不好受,伤了身体,大哥现在把身体养的好好的,即使真考不中进士,也不会伤了身体。
不过大哥还是相信自己,不会落榜的,以后没事,尽量不要提文婧,家里除了我们,还有了别的人。”
徐寅轻轻安抚小妹的惴惴不安,也告诫小妹,以后说话格外注意,不能被人抓到把柄,攻击文婧。
从现在起,自己将谋算势力,谋算帝心,谋算一切,却独独无法谋算自己的终身,没有了文婧,自己宁愿这样远远护着她,也不会再娶一个女人,占了文婧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彩儿被大哥的话彻底安抚了,也是,大哥去参加会试,能有什么事?最大的事也不过是落榜,大哥一个解元落榜,确实会很难堪,但大哥现在能有这个准备,应该不会有事。
提前了几个月进入金陵,一般学子进入金陵,一般在考前一两个月内到达也就够了,都是在家里悬梁刺股,奋发图强呢。
徐寅此时已经安顿下来,在会场不远不近的胡同,租住了一家雅致的院子,小巧精致,闹中取静。院子中央还有一个八角凉亭,凉亭四周有几株四季常青的大树,正好可以遮挡阳光,倒是个学子讨论学问的好地方。
江南学子喜欢雅致,这间小院子的布置,就极为符合江南风情,价格也昂贵,四十两一个月,足以让普通百姓一家人生活两年,徐寅一次租了五个月,估计自己连考试带坐牢,一直到自己去燕京补考,五个月时间,应该足够了。
徐寅默默回想前世,自己虽然却考这一次的会试,但这一次会试考中的进士,自己还是大致了解的。
虽然自己跟他们前世不算同年,但在翰林院做编修的时候,还是接触了不少江南这一届的进士。
这一届江南的进士,录取率相比往年,少了一大半还多,往年江南一次会试,能考进三百多名进士,而这一次因大规模舞弊影响,去燕京补考的学子,本就少了很多,再加上生病倒在考场的,最后整个江南,只有七十多名进士考中,考中的进士,无不病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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