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至孝啊!罢罢罢!祖父如何不心疼自己的嫡长子?文婧说的也是,这么贵重的药吃了两年多了,也不见好转,不如去求求佛祖。
也许佛祖看在文婧这孩子一片至诚之心的份上,能给那孩子一个活路。这件事,我答应了!”
祖父立刻赶在自己糊涂妻子面前,答应下来,就怕妻子要什么好继母的名声,拿自家的钱当纸一样的砸!谢家如今可不比往常,自己爹活着的时候,是个京官,死于意外之后,谢家就没人在京城当官了。
就是自己的庶弟,考中进士之后,也带着他那一房,去了金陵当了上元知县。每年也只是过年的时候回来一次,他就是在上元挣再多钱,也不会上交自己的,只要他不盯着自家的祖宅跟广陵的农庄,就算好了。
“老爷!不可以啊!这让我们谢家在扬州人眼里,算什么啊?老爷,有病要看大夫,再说,承玉身体原本就虚弱不已,哪还能经得住路途颠簸?要是?要是?要是途中有什么万一,你叫我拿什么脸出去见人?死了之后又有什么脸去见我那姐姐?”
祖母极力反对,死也不能将谢承玉放出去。
大舅母忽然领悟过来,妹夫的病只怕是真的有内情,看看这个祖母的说辞,前后矛盾,她自己生病就可以求佛祖,文婧爹生病就不能去求佛祖了?
再说祖父这个一家之主都一口答应了,就算妹夫真有什么事,也不关祖母的事,为何她苦苦阻拦?难道真的跟她一再强调的那样,妹夫死了她没脸见人?更没脸见她死去的姐姐?
不可能!世家里的妻妾争斗,自己常有耳闻。这些妻妾之间,表面亲如姐妹,背地里都是掏刀子。
要不然,文婧好好的怎么会如此悲切的求助自己?一定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才会求助自己。这件事,自己管定了!
“娘,爹说的对!这件事,我赞成爹的做法,也觉得文婧孝心可以感动佛祖。看看文婧,为了救爹,连容貌都不顾了,文婧,别磕了,这件事,二叔支持你!所谓心诚则福至。
大哥能有你这样的孝女,他也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相信你爹终有一天,可以好起来。”
二叔早就嫌弃那个大哥了,死了他,对全家来说,那是解脱。看看他用的那些个药?人参,灵芝,冬虫夏草的,啧啧,自己一年花的钱都比不上他一个病痨子!早死早好!
现在机会来了,赶紧帮着一把,将他给弄走,就是死了,那责任也算在杭州亲家头上,世人哪还怪到自家?娘就是想太多了!
“是啊,娘,媳妇也觉得文婧这孩子至情至性,如此一片孝心,能感动天地,自然也能感动佛祖。
世人都知道佛祖佛法无边,信男信女只要诚心礼佛,自然会得到佛祖的庇佑,一如佛祖当年庇佑娘一样。爹,媳妇,也赞成文婧这孩子的一片孝举。”
二婶一看自己相公都站出来了,自然要夫唱妇随,这可是机会难得的很哪!
“亲家公,亲家母,我们作为这孩子的亲人,自然心疼这孩子的一片孝心。
孩子他爹,明天,我们回杭州的时候,就带着妹夫一家回杭州,那个法净寺的香火极为旺盛,世人看不好的病,只要诚心礼佛,时常会有意外之喜。
我们隔壁一条街的那个老王,他媳妇不是瘫痪在床多年的吗?后来去了法净寺求佛,没几个月,他媳妇不就好了吗?
佛法无边,我们时常礼佛,佛祖自然会看在我们一片诚心的份上,眷顾我们。
亲家公,亲家母,这一趟,我们负起照顾文婧爹的责任,一路乘船,也不会颠簸,时间也不会太长,两天多就差不多到了。
亲家母大可放心的将人交给我们照顾。没到法净寺的时候,药也不会停的,到了法净寺的时候,要是能见了法净寺的苦灯大师,妹夫的病真的会好一半。
法净寺的苦灯大师,佛法极为高深,若妹夫有缘得见,一定可成全这孩子的一片孝心。”
大舅母敏锐的感到了不对劲,立刻支持谢文婧的说辞。
而忠厚老实的大舅舅,原本是搞不清状况的,侄女的忽然悲切,要求停药求佛,原本大舅舅也不赞成的,可看看谢家人的态度。
大舅舅有些明悟,妹夫的病对于这样的世家来说,也是沉重的负担,难保在这样的负担之下,其他人不会给妹夫一房难堪。
再听到自己妻子编的一番瞎话,什么隔壁街道的老王妻子瘫痪多年?什么法净寺的苦灯大师佛法极为高深?那法净寺有没有苦灯大师,自己都没听说过。自家可不是礼佛的人家。
但妻子一向比自己聪明,想的比自己多,妻子这么说自然有妻子的道理,再说,杭州也不是没有好大夫,扬州著名回春堂大夫治不好妹夫,就不代表杭州的著名大夫也治不好妹夫!
“亲家公,亲家母,事不宜迟,明天,我们就带着文婧一家出发,去杭州,一路上,我们自当尽心尽力,照顾文婧的爹。
这件事,我们现在应该去知会文婧爹娘一声,也好给他们一个准备,还要收拾需要带着的药材。”
大舅舅既然打定主意,帮着侄女,就带着肯定的语气,而不是跟谢家商量。
“我不同意!”祖母忽然脸色爆紫,显然是着急上火了。一激动,忽然忘了她面前还有他的老爷,而摆出了这两年她在后院说一不二的强势态度。
这么忽然的一身大喝,让所有人不可意思的看着这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