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一听这番话,显然卢世堃是真心拿他当兄弟,没有对他隐瞒事实,这份信任很是珍贵,很感激地说:“哥哥没把我当外人,兄弟很感动。这件事我稍后和陆黎商量一下,想一个周全的办法,把胡斧头他们二人救了出来。中午别走了,颂绵她们也快回来了,我们在一起吃饭。”
“好哇,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心里话,对于胡斧头他们二人的事我很是挂心,我的人处理社会上的事,没有多大问题,可这官面上的事我不想插手太多。再有,我得感谢兄弟的提醒,陈骢那家伙为什么盯上了我呢?我哪里有什么破绽么?看来,以后我要防范点他们了。”
“哥哥,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帮家伙手黑得很,一定要小心。”
“对了,还有一个情况,就是周小天,就是周久廷的侄子告诉我说,双德军火库的地下,是日本人的一个实验基地,拿活人作实验,可能是一个细菌武器研究基地,现在周久廷还在那里关着。”
“这件事可要好好研究研究,毕竟因为救颂绵,满铁仓库这么大的动静就已经很让日本人头疼了,别急。那套钞票的模板你要收好,不能让日本人得逞。”
二人正说着,卢颂绵和钮云秋从外面进来了。
“爹 ------ ,您来看我了?”
“啊 ---- ,丫头,你说你出门不小心,给纳兰叔叔添多大麻烦?还不好好谢谢叔叔去?”卢世堃看着爱女关切地说。
“自家人,还客气什么?来福啊,去问问后厨饭菜准备得怎样了?我们边吃边聊。”钮云秋微笑着说。
卢世堃父女和纳兰夫妇一同向会客厅北侧的餐厅走去,因为卢颂绵的获救,两家人的感情与日俱增。
卢世堃知道,女儿就是他的一切,别说因为什么女儿遭难,能够让女儿从虎口中被解救出来,比什么都重要;纳兰绝不仅仅是熙洽的表弟这么简单的身份,他的仗义、正直与张景惠那些人比,也不只是高得那么多点。游走在满洲地区的各色人等中间,他自信纳兰绝对是让他放心的朋友。
席间,纳兰与卢世堃聊得最多的人是陆黎,钮云秋和卢颂绵聊得最多的话题也是围绕着陆黎的。
一切爱似前生注定,实则爱由心生;一切恨如抽刀断水,只是恨因缘灭;一切苦好像命中早有,总因苦守旧疴;一切乐皆如苦尽甘来,其实乐无所不在。
午后慵懒的阳光投射在开运街 “涅瓦河西岸”俄餐厅的门楣上。
这是一座全原木装修的两层小楼,绿瓦尖顶,格子木窗,一派传统俄罗斯风格。
推开厚重的橡木店门,柴科夫斯基的《小夜曲》向耳畔袭来。一楼大堂里分散摆放着餐桌,窗口挂着淡绿色窗幔,每张餐桌两边都是高背椅,桌上铺着大红色桌布,桌上的烛台上点着散发黄光的蜡烛,浓郁的欧风浪漫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异国他乡。
在靠近北墙的一张桌旁,军政部通联司书记官程恭年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的德国哈伯曼牌怀表,好像在想着什么事。
身着蓝花边围裙的俄罗斯女服务员端着托盘来到桌前,操着略为生硬的汉语说:“先生,您的莫斯科红菜汤、红烩牛肉、鱼子酱、烤肠都做好了。您喝点什么呢?”
程恭年说:“来一瓶斯丹达伏特加吧。”
“好的,先生,您稍等。”
这时,从门口进来一位头戴鸭舌帽、身穿皮夹克的年轻人,火红色的围脖很是显眼,他就是在于芷山府上片烤鸭的厨师,坐在了程恭年对面,笑着说:“年哥,给我点了这么多好吃的?我还真饿了。”
程恭年收起怀表,拿起桌上的半湿毛巾擦着手,低声说:“你从哪里弄来这么条围脖?走在大街上,路过的人都会不自觉看你一眼,这样大大提高了对你的关注率,干咱们这行的这样的装束不可取的,以后绝对不允许这样了。”
“呵呵呵 ---- 我还真的没想那么多。那就送给你得了。”
“我可不要,一回家拿回一个红围脖来,那紫坤还不怀疑是哪个女人送的?净给我添乱!”
“哼,不要,我还不给了呢。”
这时,服务员把斯丹达伏特加送了上来,开了瓶,分别给二人倒上。
程恭年一摆手,服务员退下,“严格兄弟,来一起尝尝俄罗斯大餐吧。”
二人边吃边聊。
程恭年又问:“谭祖寿到了东北,他最近有什么新的指示没有?”
严格说:“那次咱们刺杀于芷山失利,戴处长很是恼火,把老谭大骂一通,他说如果不是急派郑介民赴欧洲考察,就站郑介民来东北坐阵了。”
“郑介民去年在六国饭店击毙了北洋军阀张敬尧后,他在戴处长那里可是颇得信任啊,他要是来东北可有咱们受的了。”
严格用匙喝了一口红菜汤,低声说:“年哥,咱们行动队目前的隐身处还很安全。我仍然会每月逢五就来这里和你接头,另外,老谭还说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