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雾凇计划’?”程恭年压低了声音问。
“简单点说就是暗杀一批重要人物。这是咱们队的行动对象名单。”说着把一支银色钢笔塞到了程恭年手中。
程恭年收起钢笔,严肃地说:“刺杀于芷山失手原因在于那个警察厅的陆黎搅局,你让谭头儿查查这个人的底细。此人身手了得,背景深厚,从正常眼光来看,他身上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没有任何破绽,而且全身总是有一种肃杀之气,也不对,是正义的力量?也说不好,反正我感觉这个人身上的气场很强大,越是这样滴水不漏的人,越是可疑。”
“年哥,那他哪里可疑呢?”
“我也说不太好,就是有这种感觉,估计很多人都会有这种感觉。自从他到了新京前后,先是井上龟岩和那个共党叛徒莫名被杀,然后就是有人炸了双德军火库,还有就是听说中央银行的监察官铃木丛二失踪,最近守卫森严的满铁仓库大批物资被炸毁,这些事为什么都会集中到这一时间段发生呢?眼下,虽然我们对情报的掌控不是那么准确及时,但从一个第三者的眼光来看,哪件事都和他无关,而且他因为救于芷山,一直也没有到任上班,说不好,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根据,你跟别人也不要提,就是让谭头儿查查这人的底细吧。单从他初来新京,就和于芷山、纳兰松寒、王之佑、罗维显他们打成一片,凭这一点,此人不简单啊,我们遇上对手了。”
“年哥,这菜都凉了。快吃啊,你的指示我务必向谭头儿汇报。”
“怎么样?这伏特加味道正宗不?”
斯克里亚宾的《狂喜之诗》在大堂中响起,悠扬的乐曲中,享受音乐与美食的吃客们,仿佛忘记了这里还是日本人占领的东北,任思绪在俄罗斯大地徜徉,骑马穿越西伯利亚桦树林,到顿河畔听渔夫讲哥萨克英雄们的传奇,到外高加索山上看雪峰林立,在涅瓦河边踏着衰草看日落月升……
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沉醉。
突然,门开了,踉踉跄跄地闯进了一个人,浑身是血,他扑向了程恭年他们的桌子,“扑通 ---- ”一声,摔倒在地。
严格一看,显然他认识此人,抱起那个人,疾呼:“乔叔,什么情况?您怎么了?”
来人的背上三个枪眼里汩汩地流着血,只见他吃力地从怀中摸出个小本塞在了严格手中,口中断断续续地说:“出事了……千万……别回去,快跑……”然后口吐鲜血,睁大着眼睛,倒在了严格的怀里。
严格收起小本,痛苦地喊:“乔叔 ---- 乔叔你醒醒 ---- ”
程恭年知道危险已经来临,不容多说,你拉起严格,急切地说:“快走 ------- ,情况不明,随我来!”他显然是早有防备。
话未说完,二人径直闯进了厨房间。
其它几桌就餐的人都乱了起来,这情境和刚才的宁静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俄罗斯大胡子男子从厨房间冲了出来,大叫“чtotakoe ? (什么事)?”
正在这时候,十多名黑衣警察冲了进来,随后进来的显然是头儿,圆头圆脑,豆粒眼睛,酒糟鼻子,两撇小黑胡,肚大腰圆,声音嘶哑,用手里的枪顶了顶头上歪戴着的大盖帽,用力地喊:“都别动,抓捕逃犯,现场谁也别走,搜查!”
这个大胡子俄罗斯人显然是老板,他用生硬地汉语说:“长官,地上的人怎么倒在这里我真的不知道。”
那个肥胖警察说:“给我仔细查问,这个人进屋来找了谁?”
那个女服务员吓得浑身直哆嗦,“报告长官,这个人冲进来就奔向那个桌子,桌子边上的两个男人然后就从厨房跑了。”
“跑了?厨房有后门?”胖警察显然很恼火。
“有的,倒垃圾方便。”老板解释说。
“都给我追 ------ ”
“署长,你看这是什么?”一个小警察说,手中拿着那个红围脖。
“先收着,都给我快点追,他们跑不远 ------- ”
严格和程恭年两人从后门跑出去,向着胡同深处跑去。
程恭年边跑边说:“你小子还不知道小心点,丢东西了吧?分散开跑吧,有事老地方见。”
严格点了点头,转身向左边跑去,程恭年径向胡同口奔去。
后面的警察大声喊:“站住!哪里跑?”
“看见没,两人分开跑了。”
“笨蛋,那咱们分头追!”
严格身手了得,他跑到胡同深处没了出路,一纵身,跃上了一户人家门房顶,哈着腰,穿房越脊,跳跃几下,没了踪影。
只留下几个警察在胡同里叫喊,“哪去了?看见你了,出来!”
程恭年跑到胡同口,街上人多,他正要向人群中跑去。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嘎吱 ----- ”停在他身边,车窗半开着,一张清秀的面孔向他大喊:“快点上车!”他二话没说,开了车门,上了汽车。汽车加大油门,向大街深处驶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