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天牵着水若的手坐在床上,幽深的目光深深望了她一眼,亲手拿过一块盖头轻轻的给水若盖上。
一个嬷嬷笑眯眯的端着红绸铺着的托盘上前,喜气洋洋的对夜冥天福了福身子“请王爷掀盖头,从此夫妻到白头。”
夜冥天拿起托盘上的称杆将水若头上的盖头挑掉,盈盈烛光中水若只觉眼前一亮,透过密密的珠帘她抬眸望去,正对上一片浩瀚星空,璀璨华光让她目眩神迷。
她有些晕,他与她不是利益交换么?为何利益交换也如此的郑重而真实?
“请王爷王妃喝合卺酒……”
“请王爷王妃吃子孙饽饽……”
一道道程序下来,繁杂异常,各色的祝福语花样百出,水若只觉头昏脑涨,却安静的配合着,好容易所有的程序都搞完了,丫头嬷嬷们上前跪了一地。
“奴婢们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福寿绵延,千秋万载。”
夜冥天递给为首的嬷嬷一个红包笑道“赏”。
“奴婢们谢王爷王妃的赏赐。”众人又行了礼躬身退了出去。
诺大的房子瞬间寂静无比,只剩烛火间或“噼啪”的火花声。水若有些不自在的坐在床沿,诺大的房间似乎哪里都是他的气息,她几乎有些待不下去的感觉。
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握住她的手,她一惊,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攻击,夜冥天已经笑道“你不会是准备把我打昏迷好度过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吧?”
水若挑眉瞪着他“这本来就是假的不是么?”
夜冥天拉着她往桌子旁走,将她按在椅子上坐好,幽暗深沉的眸子紧紧的锁住她明亮的水眸,“你是说本王的大婚不过是儿戏吗?”
那眸子太过幽暗,似乎只要她答一个“是”就能瞬间将她纳入其中揉为齑粉,她对着那目光,竟不知要如何去说。
“你,凤倾音,是我夜冥天的王妃,今日是,以后是,一直都是,你,最好牢牢的记住。”夜冥天的声音低沉而慵懒,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什么叫今日是,以后是,一直都是?她是卖给他了吗?
水若瞪着夜冥天“我已经不是凝月的公主了!”
夜冥天勾唇一笑“怎么?身份变了就准备毁约了么?”
水若怒目而视,细细想来,她今日的所作所为甚是可笑,为了假的身份,为了莫名的国人,为了所谓的道义赔上了自己,回头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自己莫名其妙被设计被陷害,满以为是一腔热忱牺牲奉献,最好却发现是个大笑话!
转眼间,什么都变了,甚至连名字都要改变!
“倾音,你已经是我的王妃,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夜冥天深深的注视着她,脸上的面具在红光中跳跃着妖冶的光芒,他语音轻轻却带着致命的诱惑“倾音,没了所谓的责任不好么?”
水若一愣,没了所谓的责任不好么?不好么?
是啊!没什么不好!就是这该死的责任她才被凌风那个混蛋设计,被这个混蛋逼婚!没了那所谓的责任她岂不是什么时候想离开就离开?!
水若目光一亮,倾音,以后她便叫倾音吧!
瞧着女子黑曜石般眸子中闪过的华光,夜冥天目光闪了闪,他勾唇一笑,伸手拿过桌上一个大大的食盒,“吃点东西吧,从早上到现在应该很饿了。”
说着拿出一碟碟骨瓷小碟,精致的小菜瞬间摆了一桌子。
从早上到现在倾音几乎没吃什么,一见美食只觉饥肠辘辘,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夹了两块酱牛肉就塞到嘴里,“算你还有点良心,这一天涂脂抹粉不说还喊打喊杀,给我折腾的头都要断了。”
看着女子那粗鲁张扬的姿势,夜冥天唇角笑意又深了几分,他知道,这代表她接受了这个新的身份,这不是很好么……
“来来来,你也吃点嘛,这个椒麻鸡味道真心不错,快吃难不成你不饿?”倾音一边吃着一边口齿不清的招呼着他,他唇角笑意深深,举筷夹了一口放入口中。
倾音头上凤冠未取,一低头头上珠帘霍然落下,挡的她眼前密密实实,她一手撩起珠帘,一手夹菜吃正吃得欢,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她撩起珠帘的小手。
“这样不累么?来,我给你取下来”说话间夜冥天已经起身站到她身后,将她头上的凤冠取下来,他的手很轻,竟丝毫没有弄痛她。
桌子的右前方有一方铜镜,倾音偏着头,看着铜镜中的人,带着面具的伟岸男子温柔的为镜中娇小的女子束发,看不真切容貌却带着一股别样的温馨,倾音笑了笑抓了个鸡腿大大的啃了一口。
“你为什么戴着面具?是不是长得很丑?”她嚼着鸡腿欣赏着铜镜中的画面,男人身姿欣长,俊逸挺拔,就是看不清脸啊……脸啊……脑中脑补着美女与野兽的画面,忽然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
男子的手一僵,抬眸看向前方的铜镜。
倾音只觉那目光透过铜镜的折射直直的射进她的眼中,逼人的明亮。
“你猜?”性感慵懒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他俯下身来,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精致的面颊上,温暖中带着一丝丝暧昧。
她侧身避过,挑眉笑道“戴面具就是见不得人嘛,不是长的丑就是有见不得人的目的。”
夜冥天微微一笑“若是本王二者兼顾呢?”
见过脸厚的,没见过这么脸厚的!
倾音讪笑了下,“那恭喜王爷,你已经是面具男中的极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