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刚下马车,远远便瞧见了正走过来的两人。
眉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他快步上前,客气的问道:“世子殿下来府上可是有事?”
话刚出口,他便看到了良卿那满身的狼狈,和脖子上的手印。
再顾不上古尔铎,他扯过良卿沉声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
良卿此时还没从那句‘世子殿下’中回过神,见状,古尔铎便替她道:“这位公子遇见了歹人。”
白笙略一转圜,便将前因后果猜了个大概。
挡在良卿身前,他拱手为礼道:“多谢世子殿下相救家弟。”
古尔铎眸中异色一闪而过,笑道:“白笙公子客气了,上次三公子也救过我一次,这谢字还是算了。”
白笙回身看了良卿一眼,笑了笑,没再开口,更没有相请府中坐,送客之意很是明显。
古尔铎也没在意,绕过白笙后,他自怀中掏出了一个药包,轻声道:“先前忘记将这个给你了,这是止血生肌的,每日上一次。”
还没待良卿伸手去接,白笙便开口道:“多谢世子殿下好意了,我这府上并不短缺药材,家弟的伤势,我自会处理的。”
见这传闻清雅知礼的白笙公子,这幅饿狼护食的样子,古尔铎的眼中不禁浮起了些许玩味之色。
收回了手,他神情未改,道:“既如此,我便不相扰了。”说着,他又对良卿道:“三公子,咱们,有缘再见。”
不待那二人回话,他便转身大踏步离去了。
满眸思量的目送着他离去后,白笙才扯起良卿的手疾步进了府。
“你不是去元昭府上了吗?怎么会遇到歹人呢?难道是那些人寻到你了?”刚踏进房间,他便急声问道。
见他满面急色,良卿心中微暖,柔声安抚道:“不是的,您别担心。”
“那这是怎么了?”他的眉间拧的紧紧的。
良卿只好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随即有些无奈的道:“我也没有想到那个九依竟会武,想来他是在王府前便察觉到了我,故意引我走远的。”
说完,不见白笙回应,她抬眸望去,便对上了一双满含着怒意的眼睛。
此刻白笙的面色,已然阴沉的都快滴下水来了,良卿不由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却被他打断了。
“沈良卿,我在你心里就这么靠不住吗?”没等良卿开口,他又道:“你就宁可自己去以身犯险,也不愿和我开口是吗?”
担心、后怕、恼怒、加之些说不分明的东西,纷纷涌上了他的心头,使他此刻的神色看上去复杂至极。
良卿怔了怔,好半晌后,才抬手覆在他那已有些冰凉的手上,缓声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不知怎么的,只这一句话,白笙便再也提不起气了,僵硬的神情化开了些许,眸中渐渐升起了无奈之色。
反手捉过那只手,将那与自己系的不同的布条解开,又重新缠了一遍。
他冷着脸道:“还有那个古尔铎。”
良卿本满眼笑意的看着他那孩子气的举动,骤然听他这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古尔铎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世子,只是上次在西市救了他一次而已,此次相遇,也是巧合。”
听到良卿的话,白笙才想起上次西市的事,面色稍缓了些。
“一来他到底是敌国送来的质子,二来此人不是心机浅薄之人,你我以后还是少与他有牵扯吧。”
良卿本就觉得与那世子不过是萍水相逢,听到白笙的话,便想也没想的点头应了下来。
见她应的干脆,白笙的面色才彻底缓了下来,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却被推开了。
炽楼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后,本想跟二人招呼一声,可却在看到了那正握在一起的手时,住了嘴。
面色古怪的看了又看,他迟迟没有开口,见状良卿忙想将手抽回,可白笙却又握的紧了几分。
“你从来不知道敲门的吗?”白笙的语气有些不善。
“我,我这不是想着有些日子没见,你们该是想我了吗,所以这一回来便紧着来了你们这。”
收回了目光,炽楼满面笑容。
“看过了?要我送吗?”白笙也笑了,只是笑的假到不能再假。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走。”炽楼强忍着笑意,连连摆手道。
“您这是…”炽楼走后,良卿迟疑道。
“他怕是,早就知道你是女子之身了。”白笙收回了看向房门处的目光。
良卿也没多想,随着她这两年愈加长开了,面容已不再是那般棱角分明,身姿上也是逐渐有迹可循,被看出也不奇怪。
见到炽楼,白笙不禁又想起了那戮心花之事,沉吟了片刻,他道:“收拾收拾,咱们去趟陆太医那。”
听到门役来报,陆栖忙好言哄走了美妾,又命人客堂备茶,才急急出府去迎白笙二人。
迎着白笙客堂入座,寒暄了一番,他才问道:“齐大人可是为那日相问之事而来?”
白笙笑了笑道:“是,不知陆大人可曾找到了令师的记载?”
“找到了。”陆栖一边思索着,一边答道:“这戮心花乃是江湖中,西阳徐氏一门的独有之物。”
“其原名为灼鸳,花开似火,极为娇艳,本是无毒之物。”
捋了捋胡须,他娓娓道来:“可几十年前,徐氏一门却偶然间发现,这戮心花的花粉调配上几味寻常的药材后,竟可使人三日内虚弱无力。”
“唯一的缺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