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峻紧张的说道:
“明远,事情紧急,现在我们必须查清楚,日本人的这批盘尼西林是真是假。你现在马上去王大贵家,想办法弄清楚,他是从哪里搞到的盘尼西林,千万别提日本人这批战略物资的事,切记别说漏嘴。”
夏明远还从未见过欧阳峻如此紧张过,他安慰道:
“欧阳,你别这么紧张,也许我猜错了,可能那种毒药日本人还没研制成功呢,也许这批盘尼西林就是真的。”
夏明远虽然在安慰欧阳峻,其实,当他听到这批战略物资,是从日本本土运来的,他的怀疑是又加深了几分。
欧阳峻慢慢松开自己紧握的拳头,目光平静地看着远处的江面。
黄浦江在阳光的照耀下是波光粼粼,一阵微风习习吹过,平静的江面泛起了涟漪。
欧阳峻感觉这平静的江面,就如同当下的局势一样,表面上看是风平浪静,其实平静的背后可能隐藏的是惊涛骇浪。
“明远,你说的对,这件事的确很奇怪,走吧,我们现在一起去王大贵家。”
欧阳峻说完,就和夏明远去了南市区旧仓街。
在旧仓街的街头,欧阳峻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在确定一切正常的情况下,小声说道:
“明远,你去王大贵家,我在这里等你。记住,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说他家孩子的死和盘尼西林有关,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夏明远拍了下自己脑门,懊恼的说道:“还是你警惕性高,幸亏我刚才在医院没说太多。”
夏明远说完后就疾步向王大贵家走去。
可是,他走了半条街也没有找到旧仓街十七排四十五号。
旧仓街可能是全上海最破最旧的一条街,街道两旁的房子都是极其简陋的平房和棚户房,破旧的房屋前大多都没有门牌号,有几间房屋门口好像是有门牌,但是已经完全看不清上面的数字。
就在这时,有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小男孩从巷子里跑了出来,夏明远急忙上前问道:
“小朋友,你知道王大贵家住哪吗?”
小男孩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分外有神,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明远,大概没见过穿着这么得体的人来这里,然后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间房子说道:“那家就是王大贵家。”说完就跑开了。
夏明远来到小男孩指的那间平房小院门口,看了看那破烂的房门,又扯着脖子看了看周边的房子斑驳不清的门牌号,生怕自己走错了地方。
然后整整衣服,伸手敲了敲门,只是没想到门没关严,他敲门的力度又有点大,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门就这样开了,反而让夏明远有点紧张,他连忙问道:“家里有人吗?”
“谁呀?”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王大贵大哥在家吗?”夏明远接着问道。
“是啊,他一大早出门了。”女人在屋里忙不迭的说道。
“嫂子,是王大哥让我来给您瞧病的,我能进来吗?”出于礼貌,夏明远赶紧说道。
“您快请进,我腿脚不灵便,门没锁,您直接进来就行。”女人语气中透着歉意说道。
这是一个破烂不堪的小院,院子里地草绳上晾晒着一件小女孩的衣服,夏明远看到小女孩的衣服时神情一黯,悲悯之情又萦绕在心头。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定了定神,走到里屋门口,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床上坐了一个脸色苍白、眼窝深陷、颧骨略高、头发稀疏的女人,年龄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夏明远看了看屋内的环境,笑着说道:
“大嫂,我是仁济医院的医生,我叫夏明远。早上王大哥带孩子看病时,告诉我您腿摔坏了,我这会刚好休息,就过来给您看看。”
“啊?哦。”
女人听明白了,但是有些不相信,一位英俊潇洒,穿着入时的男医生主动上门给她看病,这是她做梦也不敢想的。
女人在心里开始埋怨起丈夫来,这个王大贵是怎么想的?
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钱请医生,再说女儿也病了,给女儿看病都没钱,怎么还请大夫来家给她看病,这要花多少钱啊?
女人嘴上连忙说道:
“夏大夫,谢谢你,我的腿已经没事了。我们家闺女没事吧?”
夏明远一怔,说道:“大嫂,你放心,孩子就是感冒比较严重,需要在医院住几天。”
女人忽然开始抽泣道:
“夏医生,也不怕您笑话,我没钱看病,您还是走吧。我看您是个好人,我求您一定把孩子的病看好。”
夏明远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楚,慢慢走到床前,安慰女人说道:
“大嫂,你别哭,我给你看病不收钱,我也是穷苦出身,我今天和王大哥一见如故,聊得特别投缘。王大哥怎么还没回家啊,他刚才说回家给小花拿换洗衣服呢。”
夏明远真诚的话语让女人放下了戒备之心。
女人感激的点点头,刚想挪动身子下床,就被夏明远给制止了,“大嫂,你千万别动,我来检查下您受伤的腿。”
夏明远发现女人的右小腿**在外,肿的像个皮球,叹了口气,心里感叹道:“看来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期。”
他对女人说道:
“大嫂,我需要给您的骨头复位,这很疼,你一定要忍住,如果不复位的话,你小腿的骨头就会长歪,到时走路会很疼。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