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落下西边地山涧,夕阳地余晖还没有散却,东边缓缓升起来一轮银盘,仿佛要去追逐太阳一般。
宋遂缩头缩脑的趴在钱库门口张望着,好一会,宋遂才双手抱着一样用绛色粗布包裹的物事,鬼鬼祟祟的从半掩的大门跑出来。
“嘿!宋遂,老子都没见过你这么怂的货,自家东西,你偷偷摸摸作甚?”公伯胜从钱库里赶出来,用力踹了一脚宋遂。
正在观察四周的宋遂,屁股被公伯胜冷不丁踹了一脚,趔趄的往前扑了好几步才站稳脚。
“旅帅!您别这么的,我面前抱着宝贝。”宋遂拍着包裹,就像正在哄着婴孩睡觉一般。
“你这就会儿就算是推一车金子都没人看你,你瞅瞅街面,哪还有人?”
宋遂警惕地扫视了眼通到尽头的街面,惊愕道:“人……人呢?”
“行了,你就别磨磨唧唧的,你瞅瞅天都什么点了,何况今天那些山里的野人第一次进城,城里住户不了解底细,自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宋遂听到公伯胜如此解释,腰不由地直起来,讪讪一笑:“旅帅果真厉害人,小人都不曾想过有如此一折。”
公伯胜把腰间的兵刃往上提了提,得意的说:“你以为我能当上卫士长,是全凭拍马屁吗?你晚上想想怎么来说服这个买主之徒。”
“啊?我吗?”
公伯胜咬牙切齿的痛恨道:“倖娃那个祸害,枉顾了我对他的那份情意,本来好好的剿匪事情,没想到他通风报信,导致险些我兵败身亡,如今我才知道公子曾经告诉我的话是那么的准确啊!”
“旅帅,公子还能这么厉害?未卜先知?”宋遂扭头看了眼公伯胜,惊讶的问。
“切!公子说的那话,我也会说,三军之重者,莫重於行人;三军之密者,莫密於行人。行人之谋,未发有漏者与告者皆死,谋发之日,削其槁、焚其草、金其口、木其舌,无使内谋之泄。”公伯胜鸭行鹅步的把双手负在,摇头晃脑的模仿着窦冕。
宋遂被公伯胜的动作逗得哈哈大笑:“旅帅真是趣人啊,您这模仿的有模有样。”
“不过也多亏公子,不然我也不会让多数人走在后面了,以我为饵,才没有全军覆灭啊。”
公伯胜一股脑的把全军覆灭的功劳往自己头上拉,把打败仗的原因归结到倖娃身上。
“旅帅用兵如神,小的们自然晓得,可小人曾听过一句话:黄帝之贵而死,尧舜之贤而死,孟贲之勇而死,人固皆死,若庆封者,可谓重死矣。身为戮,支属不可以见,行忮之故也。我等生本贱民,可不想死戮家死啊!”宋遂感慨的说道。
公伯胜本来脸上挂着轻松笑容,宋遂几句话一出口,公伯胜脸色刷的一下阴沉下来,虽说他心中有准备,可始终觉得从宋遂口中说出来的话,有些刺耳。
从出城之后,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快行进到山坡附近时,宋遂指着半山腰上用树枝新搭的简易帐篷:“旅帅,咱们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叫阚子的呢?这么多人,该怎么找啊!”
公伯胜仰头看向这黑压压的山坡,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三千余人,这么散乱的扎营,竟让人产生出地有万人的错觉,漫山遍野的绿包,压迫的人喘不出气来。
“这……”公伯胜一时间有些语塞,因为这里的这些营房,不像军营那般有层次,房子大小差不多,根本就分不出来哪里住着谁。
“旅帅,要不咱们等等,反正这会还早,寻一地先歇歇,搞不好还能问出点什么来。”宋遂低声出着主意。
公伯胜不悦道:“如此阴司之事,怎能乱来?你难道都以为别人很笨吗?若是出了岔子,席婺一反,你看看这城里能有谁能挡得住他们。”
“那……我们该怎么办?”
公伯胜若有所思的望着乱糟糟的山上营地,出神的拽着自己的髯须,时不时痛的龇牙咧嘴。
“有一个办法,不过你要沉住气啊!”公伯胜歪着头,轻声叮嘱起来。
“可是有什么办法?小人定然唯卫士长马首是瞻。”
“附耳过来,我且言于你听之。”
宋遂侧耳过去,仔细的听着公伯胜轻声说的话,待公伯胜言语结束,宋遂胆怯的往外移了一步,瞪大眼睛问:“旅帅,小人见识少,您就别诓我,我可不敢,若是被抓住,是不是会被打死?”
“跟我来!”
宋遂知道公伯胜平常没有十足的把握,肯定不会如此毛遂自荐的,当即抛去了心中的那点担忧,生龙活虎的轻步跟了上去。
公伯胜装作自己是来视察的,一路上对着两边的房子指手画脚,时不时还大声嚷嚷着帐篷结构哪里出现了瑕疵。
由于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这些正在修葺窝棚的青壮们听见公伯胜的话也不过是嗤之以鼻,而后继续干着自己的活,至于四处成群结队乱窜的小孩子们,则见到他们二人,最多只是看上一眼,又继续去做自己的游戏去了。
围在一起做女工的妇人们,看见公伯胜二人,则好奇的扭过头与身边的人,嘀嘀咕咕的讨论着宋遂饱的物事。
两人一路行去,竟然连一个盘问的都没有,直到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公伯胜他们已经穿出了营地,走到了山顶。
公伯胜累的气喘吁吁,席地而坐,翘起二郎腿,用力揉着脚踝,不满的骂道:“妈的!这都什么地儿,这么难走,也不知道公子这么选的。”
宋遂对公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