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的掐腰小袄儿,葱绿色的***长裙,衬得南叶肤白如玉,长眉若黛,她浑身上下,几无配饰,只在腰间系着一枚叶形的玉佩,并一个苏绣的精致香囊。
如此干净清爽的模样,聘聘婷婷地立在梅树下,即便不施粉黛,亦是人比花娇,宛如风景胜似画。
顾端站在月亮门边,痴痴地看了好一会儿,方走上前去,拉起南叶的手,捂在掌心里,并肩朝外走。
“手这样凉,怎么不多穿点?”顾端嗔怪着,把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顾端手臂的肌肉,紧致而结实,皮肤却是光滑细嫩,手感无以伦比,南叶一时色心顿起,伸手就捏了一把,露出满足的微笑来。
唤作他捏她,铁定被打;她捏他,却是如此理直气壮,顾端无奈地哀叹了一声,嘱咐她道:“入宫后不要紧张,该干什么干什么,你是跟着我娘去的,没人敢为难你。”
南叶的手,覆在他的胳膊上,时不时地摸一摸,捏一捏,就有点走神,开口时,回答的却是他上一个问题:“我心想着太后娘娘的宫里,肯定也有地龙,穿多了,进去后会热,反而难受。”
他的胳膊这么好揉捏么?走神成这样?顾端无奈地笑了,眼中满是宠溺:“太后宫中的确有地龙,你这样想是对的,但怎么不把我送你的猩猩毡斗篷披上,进了屋再脱?”
“你还说!”南叶瞪他一眼,趁机又捏了他一把,“那斗篷是大红的,我的裙子却是绿的,穿上就成了红配绿,丑到哭了!”
“我的错,我的错,该多送你几顶的。”顾端说着,是真心愧疚,忙让人把他的一顶狐狸皮的大氅拿来,给她披上,道,“我长年习武,不怕冷,没穿大氅的习惯,这一件还是去年冬天,陪皇上围猎,射中了一只银狐,皇上十分欢喜,命人做成大氅赏给了我。”
银狐皮做的?怪不得这般光顺柔滑,洁白胜雪,南叶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撒娇道:“我也要!你今年陪皇上围猎时,再射一只,给我做件斗篷!”一件银狐大氅,一件银狐斗篷,也便是情侣装了,多浪漫。
顾端满口答应:“行,今年我再猎一只,给你做件银狐斗篷!”
顾端的小厮侍剑,就在后面跟着,听见这话,忍不住暗自嘀咕,银狐可遇而不可求,哪里是想猎就能猎到的,看世子到时候碰不到,拿什么跟南叶交差。
顾端就这样拿袖子袖着南叶的手,一路把她送到了大门前,南叶生怕被康氏看见,把手抽出来,方才迈过了门槛。
门口停着两辆马车,前面一辆,雕辕华盖,是公主的车驾,后面一辆,稳沉大气,却是顾端的那辆,南叶不由得一愣:“你今天不是不进宫么,怎么马车却停在这里?”
“傻瓜,给你坐呀。”顾端点了点她的鼻子,南叶的鼻头肉肉的,据说这样的姑娘,特别有福气呢。
“会,会不会受人非议啊?”南叶哪像是怕事儿的人,只是担心康氏的反应罢了。以前没法和顾端在一起,她不管不顾,毫无顾忌,现今眼瞅着就要成康氏的儿媳妇了,她心里的担忧,反而多了起来。说到底,还是不愿给康氏留下坏印象,以免顾端为难。
顾端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笑出了声来:“你还没进门,就如此小心翼翼,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放心,我娘没那么小气,也没那么难伺候,你放心好了。”
这话恰被款步而来的康氏听见,马上瞥了顾端一眼,对这个儿子,她已经不知作什么反应才好了。现在的顾端,除了办差时一如既往的沉稳,还有时候让人气,让人无奈,让人哭笑不得,甚至学会了耍赖,这些改变,都是因为南叶吗?到底是好是坏呢?
顾端牵着南叶的手,把她领到康氏面前,笑道:“娘,我把她交给您了,她不懂宫里的规矩,您可得护着她。”
通常“她不懂宫里的规矩”后面,接的不都是“您可得好好教教她”么?怎么到了顾端这里,就成了让她护着她了?!瞧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儿,生怕南叶受委屈似的!好没出息!康氏极力忍住瞪顾端一眼的念头,淡淡地道:“回去罢,不过是入宫,又不是远行,没有男人送女人的理。”
糟糕,还没出发,康氏就开始生气了!果然,婆媳就是天敌,无论怎么做都是错!南叶努力劝说自己这没什么,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顾端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悄悄地凑到她耳边:“别听我娘的,她每回出门,我爹都来送了,今天是因为有点事,耽误了,过会儿铁定来。”
这话声音虽小,但抵不住康氏离得近,哪儿会听不到!康氏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唇角不可抑制地抽动了两下。
要说老天也真是不给康氏面子,顾端的话音刚落,就见国公爷顾谅脚步匆匆地从府里出来,直奔康氏:“都怪成国公,大清早地就派人来烦我,不然也不会弄迟,还好,还好赶上了送你!”
南叶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旋即觉得这太不像话,赶忙把脸埋进了顾端的肩膀,可顾端自己都笑得一颤一颤的,两人就这样当着康氏的面,笑成了一团。
顾谅奇怪极了:“什么好笑的事,说来我也乐乐?”
康氏的唇角,又抑制不住地开始抽动,迅速转身,上了马车。
顾谅感觉到康氏在生气,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来迟了,赶忙扒着车窗,好一通解释,乐得顾端送南叶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