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榕甚至没有问她原因, 这般沉默的维护让她紧绷的心弦得以放松, 即便是问了她也不打算讲。 ./p
慕少榕将送来的糕点和水摆桌子, 看着莫菁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p
盯了半晌, 忽然道:“听说车府令旧疾又犯了, 这回差点没把自己的眼珠子给剜下来。”/p
莫菁差点被塞满嘴的胭脂酥呛到,忙翻茶盖猛灌了几口, 气儿才顺了过来,继续兴致勃勃转战另一碟玉蒸糕,小眼眯起来的模样,仿佛给她一点吃的轻易便能满足。/p
慕少榕坐一旁, 莹白的长指闲闲地敲着桌面, 姿态十足的慵雅, 一手支颐,视线定在她脸好一会儿,没看出啥异样,终于眸『色』一黯, 切地一声将视线移开。/p
莫菁将见底的杯子放下,打了个饱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往床一躺蒙着被子身子背向一边, 懒懒道:“我吃饱了,先睡会。”/p
慕少榕良久没说话,望着床榻闷头睡的莫菁不明所以地轻叹后便出了门。/p
他走后不久, 便听见有人在外头敲门, 声音平和雅致, “姑娘?”/p
内里无人应门,外间的关廷眨眨眼,唇边始终噙着一丝优雅的微笑,并无半点不耐之『色』。他颔首垂眸,似若有所思,半晌后朗声润如温玉道:“下官叨扰了。”/p
不多时,外间再无动静,莫菁一直躲在房里假寐,确认关廷离开后才松了一口气,起身掀开被子兀自在床榻发呆。/p
未曾想过不久外间又响起不急不缓的三下敲门声,下一刻格外恬静的女声隔门传入,“慕少主。”如意顿了顿,才又道,“是素美人唤我来。”/p
莫菁想了想,才下榻去开门将人迎了进来。如意似乎没料着莫菁在慕少榕房里,见开门的人是她,一时竟似反应不过来,怔在原地满脸错愕之『色』。/p
莫菁想起如今自己只穿着单衣,发髻微『乱』,古代最注重名节,想必象自己这样衣衫凌『乱』地出现在男子房都会引人遐想。/p
可如意很快又恢复神『色』,并没有追问,只是面有愧疚,一直微低着头不敢直视。/p
莫菁笑道:“不怪你。当时你又阻止不了。”/p
如意抬头,乖巧道:“是如意无能。姐姐能吉人天相全靠天公庇佑。”/p
闻言,莫菁没说什么,只默默低头。/p
夜深时分,慕少榕带回莫瑾的消息。/p
“叛军已经镇压,只是让莫氏家主逃了,队伍正在回程的路,天亮之前应该到。不过莫瑾善后会稍晚。”/p
莫菁坐在院落的廊间雕栏,夜风拂起额前碎发,略显清冷,一双杏子眸黑白分明,幽沉如水,若有所思地问道:“帝君此次所派援军的将领为谁?”/p
慕少榕一愣,答道:“此事皆由君与内大臣所定,我并不太清楚。只是如今都四方山由香氏的人把控,当时情况紧急,君御前指派能用的也大抵只有香氏的人。”他又问,“你在怀疑什么?君既然能派出援军,说明私心也是要保莫瑾的。”/p
莫菁摇头,她不是不相信晏褚帝,只是不相信瑛酃。/p
以班晨为首的东宫党羽一倒,朝再无势力与香氏抗衡。瑛酃如今手握二十万亭洲兵马,此事只怕早已安排内应,否则他后期即使拿到虎符,藩地的兵都会认主,又怎会短短数日之内便这般轻易且迅速地任其调度至四方山?/p
如今细想,任兵马驻扎在京都外城脚下或许只是任意为之,『迷』『惑』人心的手段,造成情况紧急的错觉,加莫氏的起事,刚好可以『逼』出晏褚帝手的另一半虎符。叛『乱』平息后,只怕香氏的人也不会轻易交出兵权。晏褚帝还需留有余地与香氏周旋,才愿意留莫瑾一命。但旁人却未必动不了手。/p
“竹青之顾虑并没有错。若少榕能出四方山以君的名义接应四哥哥,或许一切潜在的危机便可迎刃而解。”此时,莫听素一袭锦衣翩然而至。望着两人道。“香氏的人总不可能公然违抗王令。这是我今日从君处请来的亲笔密信,只是如今四方山罗密布,贸然拿出会打草惊蛇,四哥哥处境只怕更加艰难。”/p
闻言,慕少榕略思索,接道:“如今进出都需车府令之令,若不先请出君的密信,我如何出得去?”/p
莫菁眸『色』幽然,垂下眼眸,拿出藏在衣间的玉牌:“有这个你可以出去。短时间内只要把守的人不禀关廷,便看不出端倪,足够为你争取出去的时间”/p
慕少榕面沉似水,目光如炬,定定地望着她问道:“这是车府令的令牌,近乎贴身之物,你又如何会有?”/p
莫菁避而不答。那日被荭莺雨罚跪过后,瑛酃便将令牌留给她以作不时之需。一手遮天的权臣,手之物自然便有滔天的权力。或许只是相好之时糊里糊涂昏了心智;或许他只是单纯想让她在宫的日子自由些,却根本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这一时心软的弱点会让他天衣无缝的计划开了个缺口。/p
慕少榕审视了她良久,才接过她手的玉牌,半讽半笑道:“莫竹青,我真是小看你了。”/p
面对慕少榕的咄咄『逼』问,莫菁不知该如何去搪塞。或许他多少会猜测出些内情来,可如今也毫无意义。只平静应对道:“疑人勿用,用人勿疑。若信得过我只管拿去便是。况且,莫瑾出事,慕氏也未必有什么好处,只怕日后夹在香氏之下更加艰难。”/p
莫听素在一旁解围道:“我相信竹青。少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