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起这么早?”李三娘揉了揉眼,看着己经烙出来的大半浅竹筐焦黄的杂面饼问。
负责烧火兼翻饼的张三嘿嘿一笑:“我们习惯了,天一亮就睡不着了。”
这也是他们以前在道观里时,每天早起做早课养成的良习。
从清风观跑出来后,这种早起的习惯仍然没有变。
李三娘由衷的赞了句:“你们修道之人真是好习性,恩,两位师兄的厨艺也很高啊,灶房里熬的小米粥吧,真香!”
李四有些腼腆的笑笑应道:“不敢承姑娘的夸奖,我们也不过是顺手做惯的活计。”
这两个人倒是不错。
一顿清爽可口的早饭,让李三娘渐渐放松了对李四两人的戒心。
不管怎么着,这两人的行止规矩倒是十分符合她对道家人的看法:端方,律己,严谨。
想必苏芷也是看中了两人这方面的品行,才会相信他们,并让两人带路回京城的。
又在山林中整整穿行一日,直到傍晚时分,一行人在走出大山,来到一处干涸了的池塘边休息。
“再往前十来里地都没人烟,这四周就这一块空地儿,不如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吧?”李四飞快擦一把汗,对刚被李三娘扶下驴背的苏芷说。
好啊。
几乎一天没下驴背的苏芷,全身依在李三娘身上,拖着僵麻无比的双腿落在地上脚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是半分也不想再赶路了。
“哎,苏姐,你别坐下啊,我扶你多落动会儿,不然腿上仍然得僵着难受。”李三娘拽住苏芷往下委的身子说:“来,咱们去池塘边走走,哪儿地儿平展些。”
苏芷一手扶着酸痛比的腰以及每走一步就摩的火辣辣的臀及大腿,心道:这骑驴子还不如自己走呢。
就在她们主仆两个在湖边活动的时候,只听张三在半干的池塘里叫道:“李师兄,快来!这里面有大家伙!”
说着,弯腰一甩手,一条小儿手臂粗的“水蛇”被他紧紧纂在手里拎了起来。
哎哟,这是什么东西?
苏芷吓的往后退了两步:“蛇吗?”
“哈哈,头不尖,也没胡子,看样是黄鳝!”李三娘大笑着说:“苏姐,你先歇会儿啊,我也下去抓几条,晚上烤了给你吃。”
说着她便松开手,飞奔向尽是淤泥的池塘里去。
苏芷身侧猛的一空,害得她身子一个趔趄往地上摔去。
就在她在跟大地亲密接触到的一瞬间,被一个手力的臂膀接住带入怀中。
一股极为熟悉的清木香味冲入脑中,苏芷只觉鼻子一酸差点彪出泪来:“你来了?”
七公子搂紧苏芷,下巴搁在她头顶极温柔的应声:“嗯,我来了。”
两人相拥了会儿,正要半干的池塘里捉鱼的几个人查觉到。
因为跟李三娘抢一条黄鳝践了一身臭腥泥的林七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丢开手里活蹦乱跳的大泥鳅,拔足飞奔上岸。
“见过静王爷!属下眼拙,没能,”
不等他说完,七公子一脚朝他踢过去:“哼,你就是这么当护卫的?丢下主子一个在这儿,都去塘里玩泥巴?”
他这声音很重,正在池塘里逮鱼的几个都纷纷丢下手里的鱼,赶紧爬上来:大来了!
可他们这表现真的是强差人意啊。
七公子看到这几个浑身泥臭的家伙,又想到之前苏芷失踪,心头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涨。
本来依在他怀里的苏芷自然也查觉到,她轻轻挣出身子笑着说:“他们下去捞鱼也是想给我改善下生活嘛!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一听到她的话,七公子满腔的怒火都泄了大半:“你还记得东乡的那位刘地主吗?”
啊?
刘地主?
苏芷想了半天才对上号:你是说他爹要买铁夫人给他当后娘的那个?
听了她这般形容,七公子不由笑道:“就是他,看来你也记不得他是叫啥了。”
哈,苏芷有些尴尬的抚了抚头发:“我确实把这号人给忘没边了,对了,他来京城干啥?”
七公子的注意力完全被她的问话所吸引,懒得再理会林七几个人了,苏芷趁机朝他们挥挥手:“去吧,今晚上多抓两条鱼烤了让公子也尝尝。”
她一向对外人还是称呼七公子为公子。
“怎么,你今晚还真想在这里露宿?”七公子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瘦了一圈的脸庞:“等会,马车到了,我们连夜入城。”
苏芷捉住他帮她把碎发抿到耳后的手指有些娇嗔的问:“你还没回答我怎么找到我们呢。”
七公子含笑朝正在池塘边收拾黄鳝泥鳅的李三娘:“你看到她腰间挂的那个香囊了吗?”
“怎么了?”苏芷仍然十分不解的问。
接着下来,七公子突然朝她腰间摸了摸,满脸不悦的问:“我给你的压裙玉佩上掇的那个香包呢?”
啊?
苏芷侧身朝空荡荡的腰间瞅一眼说:“我一向不喜欢带那些玩意儿,行动不利索。”
“那你没随身收着?”七公子有些失落的问。
苏芷干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丢了,我掉湖里时候被水冲走了。”
什么?
掉湖里?
七公子一把抓住她的手,满脸紧张的问:“你什么时候掉湖里了?有没有事?”
“没事,我现在不好好站在你面前嘛?没事了,反正都过去了。”苏芷笑着反握住他的手:“你不用担心了,我可是吉人自有天佑,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