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卓定下的酒店就在沙滩边。这个岛屿并不出名,环境清幽,游客极少,因此酒店也大多是民宿,独门独院的一栋小别墅,立在沙滩的边缘。燕卓拿着钥匙将门打开,拎起行李,这才喊道:“囡囡。”
远处的少年拎着鞋子,踩着沙滩蹦蹦跳跳地过来。细沙上留下了一长串脚印,他直到到了沙滩边缘,这才低下头穿鞋,“就是这里?”
燕卓嗯了声,索性蹲下身,拿着湿纸巾替他细细擦干净了脚上沾着的沙。干燥的卫生纸又擦了一遍,脚腕这才被握着,脚掌妥帖地穿进鞋里。
“进去?”
寇秋说:“好。”
别墅有上下两层,空间挺大,还有个特别大的浴室。寇秋跟着上楼看了眼,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对,“门怎么都锁上了?”
只有一间卧室的门开着,在靠墙的地方支着一张床,进去看时,那床又小又窄,两个人要想睡,恐怕要彼此紧贴着,才能勉强把腿伸开。
寇秋躺在床上试了试,一脸懵逼。
“这床会不会太小了?”
哪儿是正常酒店该有的床的大小?
燕卓把行李箱放置到角落,无比自然地嗯了一声。
寇秋:“别嗯。解释解释。”
这么大的别墅,怎么可能只有一间卧室?
燕卓眼睛眨也不眨,说:“因为其它的都没有床。”
寇秋显然相当不能理解,“为什么其它的都没有床?”
燕卓说:“因为我让他锁上了。”
狼子野心简直不能更明显。
寇秋:“”
燕哥哥把被单整好,说的极其理所当然,“囡囡当然要和我一起睡。”
系统崽子疯狂力挺,
靠得这么近一起睡,它就不信没有什么干柴烈火——距离都没了,暴雨和大太阳还会远吗?
系统摸着自己最近记录下来的土味儿情话,乐的嘿嘿的。
它这些天学了不少,自认已经学到了其中精髓,便先抓了自己的宿主过来演练,
寇秋自然答应下来:
不过,
系统拧着手,把手指绞的跟麻花儿似的,半晌没说话。许久后,它才吭吭哧哧道:
它自认是个疼媳妇儿的,哪儿有一直让马赛克说的道理。自己当然也得多说几句,才能让它开心。
寇秋:
他沉默片刻,说:
系统不接他这话茬,继续往下念自己的台词,
寇老干部:
系统崽子兴奋道:
寇秋诚实道,
书怎么会让人想睡呢?那可是书!人类智慧的伟大结晶,里头藏满了颜如玉和黄金屋!
系统崽子有点儿失望,说:
它于是垂头丧气把数据库里这一条彻底删除了,说:
寇秋安抚它:
反正离你们正是约会的那一天,起码还得有一年呢。
系统嗷了一嗓子,更加失望了。
他们并未在酒店待多久,燕卓已经考取了驾照,租了辆车,带着寇秋一路驶向岛上的小镇。镇中的食物以各色各样的海产品为主,寇秋还是第一次吃皮皮虾,面对着全身洒满了椒盐的偌大一个虾,竟然有些不知从何处下手。燕卓便把手伸过来,覆在他手上,教着他,“囡囡,捏这里——”
手指缓缓触碰着,慢慢滑至掌心,引导着他用力。
坚硬的表皮被轻而易举拽下来,里头鲜嫩的肉露了出来。寇秋往嘴里塞了口,那股还带着点清甜的鲜香一下子就迸发出来了。
“好吃!”
“好吃?”
燕卓轻轻笑了,坐在对面望着他,手上的动作始终不停。他剥虾快,很快,露出白嫩嫩一截身躯的虾便乖乖地卧了一盘子,燕卓并没自己吃,径直推给了他,帮寇秋洒匀了调料,“囡囡吃。”
寇秋望了望,知道这推还过去显然是不可能了,索性自己也开始剥。他剥几个,便给燕卓几个,“你也吃。”
燕哥哥的眼睛里一下子沁透了暖色,只有系统被酸的牙疼。
你给我弄,我给你弄。你们俩怎么不干脆直接去床上互相弄算了?
这大庭广众之下,秀什么恩爱呢?
走时,燕卓向老板打听了当地鲛人的传说。
“鲛人啊”
已经年过四十的汉子想了想,手上收拾的动作没停,眉头却一下子蹙了起来。
“那种东西,按照从老祖宗那儿传下来的说法,其实挺危险的。”
他咋舌,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原来这边的渔船挺多的,但很多男人上了船,基本上便再也回不来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老板短暂地笑了声,目光沉沉。
“听说就是被那东西蛊惑了——他们的声音,能让人成为一个疯子,浑浑噩噩跟着他们下水,活生生被淹死,所以我们这儿,现在晚上从来都不出船了。”
寇秋的眉不由得皱了皱。
事实上,在来之前,他们便已经在图书馆中进行了查证,鲛人在古书中早有记载,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二中便有这样的描述,“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南朝梁任昉《述异记》也说:“鲛人,即泉先也,又名泉客。……南海有龙绡宫,泉先织纱之处,绡有白之如霜者。”
这些古老的记录中所描绘的,与寇秋自己何其相似。
而在这些传说中,从未提过这个种族可能会有什么血腥的习性;寇秋自己也没想过,他说不定自己就是这个和谐社会的威胁。
他。一个正儿八经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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