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子。”
莫小河卧室的门被轻轻的打开了,是莫小颜走了进来。
莫小河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姐姐……他没想过姐姐这时候会来。
莫小颜白天把自己关在卧室,天天如此,只有到了饭点或者休息点、抑或是晚上才会出来,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才给莫小河买一堆的衣服。
自莫小河记事以来,莫小颜对他很冷,冷得简直不像自己的姐姐,但今晚莫小颜出奇的来到了莫小河卧室。
她走路轻声细语的,站得很笔直,长发已经垂到了下腰,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把少女初长成的苗条身材都显露了出来。
莫小颜进来之后叫了一声小河子便不再说话了,她两只手把一张帕子捏在肚子前,也没看莫小河那意外的神色,径直走到莫小河床边坐了下来,伸出手开始摸莫小河的脑袋。
莫小河像只受宠若惊的小猫把头低了下来,然后往莫小颜身边挪了挪,整个人不敢再动了。
黄昏时候啊财为了抢吃的,用几个指头大的棍子狠狠转了几圈,轮在莫小河的太阳穴上,虽然小孩子家家的力气小,没给一棍子打出血,但莫小河左边额头上也肿了一个大包。
莫小颜拿出那张湿了的帕子在莫小河的额头上轻轻地擦着,不说话,也没有问莫小河疼不疼。
就这样,姐弟俩个弟弟呆呆地像只温顺的狗狗看着自己姐姐的脸,姐姐认真地看着弟弟的额头……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说话。
这景象不像姐弟,反而像是一个下凡的冰冷仙女,一时同情心泛滥起来在救济一只无家可归的无助小狗狗。
毕竟是四岁的孩子,被人在头上狠狠轮了一个棍子,是很疼的,但莫小河不哭,也没找人去诉苦……
他向谁哭去?向隔壁的邻居吧,人家和你不沾亲不带故的,谁理你?
向他的姐姐哭去……也不太行,虽然莫小河虽然才四岁,但毕竟也懂得一些道理……你再怎么冲着一个美丽的雕像哭,雕像也不会说话。
然而现在被自己雕像一样的姐姐给自己洗伤口,莫小河心里暖暖的。
轰!
霎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踢门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响了起来。
莫小河所在的房子本就是个老房子,被外头的人从门上一脚给踹下去,顿时间似乎整个房子都在晃动的起来,屋檐上落下一地的灰尘,就连莫小河的床都弹动了一下。
莫小河呆呆地看着卧室门的方向。
可是大门被踹的声音是如此的大声,还有刚才晃动的床、屋檐上洒下的灰尘他到的事如此清晰。
不过莫小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他的姐姐莫小颜没有反应。
莫小颜没有说话,也没有体贴爱护地抱住自己的弟弟,即使屋子动了一下,漫天的灰尘撒在她及腰的柔发上,撒在脸颊上。
莫小颜的眉头一眨不眨。她转过脸,幽怨地望了一眼大门的方向,然后又转过脸来,眼神依旧冷冷地瞪着莫小河的额头,用那张帕子不紧不慢地给莫小河洗伤口。
轰!
大门又给人踹了一脚。
“外乡的婊子、野种,给老子滚出来!”
门外传来一声男人粗狂的呼和,说话的人刻意吼得很大声。
这时候莫小颜动了……然而她的动似乎并不是因为自己家门被人踹,她害怕、她生气而动,而似乎仅仅就是她给弟弟洗伤口洗完了。
莫小颜缓缓地收起手中的帕子,不急不躁地站起身来,没有去看狼狈地抱住自己的莫小河,也没有去看正在被人踹的大门方向,她只是依旧把身子站得笔直,慢悠悠向外走去。
莫小颜走到门口,望了一眼大门的方向,摇了摇头。
然后她又望向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莫小河,再次摇了摇头。
最后她低下头来,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出门口。
“小河子,睡觉。”
关了门,莫小颜向莫小河嘱咐了一声,然后又望向了自己家因为被人踹而晃动的大门,扬起自己的长发,左手翻起刘海,头一歪,眉毛一撇,像个调皮的小女孩,也像个历经风雨不惧苍海沧田的妇人,“门不要了,厉害的,自己撞进来吧。”
“一个外乡人,还敢来到我们十里乡放肆!还敢跟老子叫板了!”
“去你娘的小婊子,小野种,给老子滚出来!”
门外的叫骂声顿时间加强,似乎要把整个十里街的居民给搅醒。
莫小河不知不觉把自己缩进进了被子里,像鬼一样瞪着门外。
这大门决计是经不住阿财的爷爷一脚一脚这么踹的。
没有时间给莫小河思考对策,轰一声大门被撞了开。
随着大门的倒地,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开始从屋外往屋内蔓延。
也在同时间,莫小河随手拽起自己的宝剑,冲出门外,跑进自己姐姐的卧室。
莫小河横着剑,像书中的小战士一般,站在莫小颜卧室的门口……看这架势,似乎只要有人冲进来,莫小河就会毫不犹豫地向敌人一剑刺去。
这一柄宝剑莫小河早已经准备多年。
生长在这种地方多年,莫小河早已想到了自己会有这一天,他必须要找到一种手段保护自己,那就是如今他手中的宝剑……英大叔说这是传家宝,陈大娘说有了这宝剑就可以成为战士。
这柄宝剑,是在他三岁的时候英大叔用竹子给他比划出来的,锋利得很,削泥如泥。
莫小颜的房间里凌凌乱乱地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