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已是恨极、怒极,那酒壶本不重,她却倍感沉重。他也已不?
她虽力持镇定,手却微微颤抖着,只觉灼热的目光旋于她头顶,酒水顿时洒了出来。
手上一糙一暖,却已被霍长安的大手覆住。
“你做什么?”她一惊,哑声斥道。
“酒都溢出来了,只是让你别再倒罢了。”
霍长安勾勾唇角,突然伸手掏出一锭金子掷到掌柜手上。
掌柜又惊又喜,道:“这金子、这金子……”
霍长安道:“掌柜的,派人到药馆去买点药,请一名好大夫回来。那钱是请大夫用的,剩下的是你的车马费。”
那掌柜喜不自胜,立下将金子揣进怀里,吩咐伙计立刻出门置办。那伙计见状,自不敢怠慢,立下出了门。
“我说话算话。”眼看无烟紧蹙着眉盯着他,霍长安喝了口酒道,仿佛也想将她吞进肚去。
此时,湘儿和那三名护卫在邻桌坐下,湘儿不安地看着他们,护卫自是敬畏着,更不敢说话。店中客人为这在雨中磅礴而来的男子所慑,看着二人。
好多姑娘家朝无烟看来,都又羡又慕。
无烟为这暧昧感到悲凉又惊怒,猛地挣开霍长安的手。
霍长安轻笑一声,又喝了口酒。
“谢谢。”无烟却按捺不住,霍然站了起来,又吩咐湘儿照顾一下几名护卫,她自己先上楼回客房,避开这个人。
今晚是走不成了,这些护卫是为她而受伤,她不能扔下他们就走,至少得等他们的伤势好一点。
霍长安看着她的背影,勾勾唇,心想:若她知道他本来可以救她的三名护卫,他身上也带有最好的伤药,她会怎么样?
就滞留在这里吧,魏无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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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无烟上楼,素珍一扯冷血,“我们走吧。”
霍长安出手救下无烟,她便不再露面,以免泄露行踪。
她心疼无烟,不知道无烟该不该和霍长安重修旧好,但按连玉和霍长安所说,无烟若和连玉并无男女之情,便不该困在深宫那个牢笼里。
两人悄悄回房,手撑油纸伞,从二楼窗户跃出去,落入茫茫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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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夜探牢房的计划以后,严鞑和高朝义离去的时候,外面正下大雨。
严鞑想起什么,让高朝义先在外面等一等,他回身看向连玉,微一迟疑,道:“皇上,臣还有事要报。”
连玉略一审度他的神色,让连捷等人先出去,方道:“严相请说。”
“皇上,顾姑娘到岷州来了,如今和权非同下榻在黄府。”说起皇帝的家事,这位老臣有些不好意思。
连琴等人的声音隐约从外面廊上传来,连玉却无热闹之感,伸手打开窗户,遥看窗外雨帘。前路漫且长,他突然想:李怀素,你这小王八蛋这时正在做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