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眼前掠过顾双城那双清冷却带着倔强的眼睛,轻声道:“嗯,朕知道了,护送她过来的是朕手下的人,他们向朕报告了,也有劳相爷了。”
严鞑见连玉不愿多谈,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想起什么,又道:“皇上有意将司岚风加入到我们之中来?洄”
连玉道:“严相怎么说?他是七弟看上的人,资质还不错。”
严鞑微一沉吟,双目透出思虑,“这人倒是可造之材,就是性格、才气有些外露,但假以时日,未必不可以磨平,得看他跟着什么人,跟着皇上,想来一定没有问题。且他这种性情的人,看上去城府不深,应不会有异心。”
连玉道:“那,黄天霸一事,届时烦相爷务必在知府衙门打点好,你我里应外合。”
“是,老臣遵命。”严鞑严谨地一礼,告退了。
连琴等人的声音隐约从外面廊上传来,连玉却无热闹之感,伸手打开窗户,遥看窗外雨帘。前路漫且长,他突然想:李怀素,你这小王八蛋这时正在做着什么呢?
*
素珍和冷血在另一家客栈住下盒。
中午用膳时,素珍咬着筷子还在冥思苦想。
冷血将筷子往她碗上一敲,恶狠狠道:“吃饭!吃完再想,你会死吗?”
素珍见他生气,自知理亏,不敢造次,乖乖吃饭。
邻桌有两名公差,似是外出办案,也在这客栈用膳,二人边吃边谈笑起来。
一人说他早些日子到黄府请安,看那黄府又进了批新丫鬟,净是些年轻漂亮的姑娘。另一人搭话,说大人府里什么时候进的不是些好人儿?就是老太太吃斋念佛,偶尔会弄进几个别人家不要的丑姑娘当粗使丫头,也算是行善积福;又说老兄你乃黄大人远房亲戚,须常过去和老太太请安,既有财路,又有艳福,教人羡慕得紧。
很快,二人吃足喝饱,结账走了。
素珍将嘴附到冷血耳边道:“跟过去看看。”
冷血微微疑惑,看素珍模样认真,只得扔了吊钱在桌上,随她去了。
街道热闹,街上贩卒往来,素珍跟在两名官兵背后,不疾不徐地走着。
冷血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一会儿你便知道。”
见两人拐进一条偏僻许多的小巷,她眼前一亮,“冷血,咱们将他们截住。”
冷血皱眉,刚“喂”了一声,素珍已随二人进了巷子。
焉知就在这时,两名官差突然回过头来。其中一人眼中划过杀气,冷笑道:“什么人?以为我等不知道你两名鼠辈在后跟踪吗?我们特意将你们引到此僻静之处,正好让你们自投罗网。”
两人便要向素珍逼近,却见眼前少年嘴角一翘,反迎了上来,二人一怔。说时迟,那时快,这少年背后的一道灰影如大鹏般跃起,直取二人身上要害。
二人一凛,可对方出手太快,这刀鞘还没除去,二人身上一麻,穴道已然被封住,如塑像般一动不动,定在原地。
两人大惊,这身上不能动,口却还是能言的,立下大喝道:“你们竟敢对官差无礼!还不快快将我二人放了,否则,待衙门的人赶到,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这行劫官差可是重罪,少则受皮肉之痛,重则有牢狱之灾。”
素珍蓦地一笑,从怀里掏出把匕首,一剥刀鞘。那刀子竟煞是锋利,白花花一片寒光在官差二人眼前晃过。
她道:“两位官大爷,小人不识律法,只知道这里连狗也不多一条,要那般恰巧遇上你们同行还真不容易。等真遇上了,就是你们都已变成死人,他们闻讯来收尸的时候了。小爷还怕被治罪不成?我胆子小点还敢挟持公差?”
二人一听,只觉肝胆俱惊得要裂开,这敢情遇上两个专和官府作对的汪洋大盗不成?立时识趣地换了脸色,堆着笑道:“两位爷找我二人不知有什么事?断不会是和官府结了仇,找我们公报私仇来了吧?两位爷面生,我二人此前必定不曾和二位结怨,两位千万莫要认错人、寻错仇,否则我二人可就冤枉大了……”
看二人嘴脸飞快转变,素珍却拿刀子在二人鼻上轻轻蹭过,嘀咕道:“割哪一处好呢?”
那冰凉如蛇般的触感让二人立下骇得大叫:“英雄饶命!英雄要劫财只管劫去,若要问衙门中什么事也请尽管问,我们必定知无不言!”
素珍一笑,这两个公差虽贪生怕死了点,却甚有眼色,知道若要掳劫财宝断不会找上他们,找几个土财主不倒干脆?
冷血眉头越来越皱,低声斥道:“你到底又在捣什么鬼?”
素珍回身朝他使了个“办正事”的眼色,回过头来时眼中已换上平日连玉惯有的讳莫如深,淡淡道:“小爷琢磨着要干宗大买卖,到你们那黄知府府上弄点钱财,看你们对黄知府的事儿了解甚多,两位何妨跟我说说黄府的人丁,好让小爷混进去。”
这两名官差一听,心想要
糟。问衙门其他事儿便罢,这顶头上司黄天霸的宅院一旦被劫,若教人得知乃是二人提供的线索,二人岂非成了同谋?这可是大罪啊!这位黄大人乍看是名君子书生,为人实阴狠残酷,量刑素不手软,只有重,没有轻。
其中一个脸皮白净、长着些痣的官差立下涎着脸苦笑道:“兄弟若真要干此勾当,该到黄知府家中捉个家丁来问才是,我们哪里知道……”
“对、对、对……”另一个肤色粗黑、眉眼甚为凶恶的官差立下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