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半烟确实很漂亮，半挽的头发，精致的妆容配着她自己做的旗袍，像是从江南水乡里走出来的旧时光里的女子。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艾半烟美则美矣，却已经是徐娘半老。
叶归晚在看到艾半烟之后，完全没有“苏沉舟的口味真重，居然喜欢可以给他当妈的女人”这种猥琐念头。
因为艾半烟往那里一站，你就觉得她是和这纷杂的俗世隔离开的人，你也就不忍心在她的身上加诸于一些不符合她身份的想法。
苏沉舟牵着叶归晚的手走在前面，君谟跟在后面，十三楼本来是一家日料餐厅，占据了一整层楼，艾半烟的收官之作，日渡苍山就准备在这里举行发布会。
此时，正是布置会场的时间。
苏沉舟等人到的时候，艾半烟正站在离电梯不远的吸烟处吸烟，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在她细长的手指间迅速燃烧，烟雾中她的面孔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她看着苏沉舟，立即掐灭了烟。
袅袅地走来，看着苏沉舟和叶归晚十指相扣的手，打趣了一句，“哟，小两口感情不错啊。”
叶归晚还沉浸在想象中的艾小姐，和现实中的艾小姐的巨大反差中，艾半烟的话就如同穿堂风，打耳过了。
倒是苏沉舟也学着艾半烟的口气说了一句，“艾小姐，你的收官之作也不邀请我来看看。”
艾半烟用手指弹了弹苏沉舟的额头，“叫艾姨，没大没小的家伙。”
艾半烟领着苏沉舟和叶归晚还有君谟进了里间，日式的门被拉上，有穿着旗袍的女子隔着屏风弹琵琶，桌子上摆好了日料。
艾半烟没留倒酒的人，自己给苏沉舟三人斟了酒，到君谟的时候更是满满的一杯，“阿谟喜欢日本清酒这一点，倒是和我趣味相投，今天我们就喝个尽兴。”
君谟捏着酒杯笑了笑，这个笑里终于掺杂了几分真心，“也只有艾姨留心着我的这些习惯。”
“我老了，能记一时是一时吧。”
叶归晚尝了尝清酒，不是很辣但是偷着一股凉味，有点像薄荷，但是又比薄荷更重一些，她吐了吐舌头，听着艾半烟有些感伤的话，忍不住接了嘴。
“艾姨年轻着呢，要是我们一起出去，指不定别人还说我们是姐妹花。”
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夸奖，艾半烟也不例外，呵呵地笑了两声，“晚晚就是嘴甜。”
艾半烟让大家动筷子，合着琵琶，吃着日料，怎么都有点不伦不类，话题就又转到了这里。
“小舟，你猜猜我旗袍的收官之作的主题是什么？”
苏沉舟沉吟了片刻，“日渡苍山。”
艾半烟惊讶地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
温婉都是假象，叶归晚这才发现艾姨跟她一样傻乎乎的，忍不住提醒到，“艾姨，进门的时候那里就有介绍牌。”
艾半烟这才反应过来，哈哈哈的笑了几声，“我忘了，我又忘了。”
笑声和话里都有几分凄凉。
苏沉舟眼睫深深，眼里有暗影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