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谟自然也察觉到了艾半烟的不寻常,他不及苏沉舟深沉,问出了口。
“艾姨,你怎么呢?做旗袍不是你的梦想吗?为什么要结束你最喜欢的事业?”
艾半烟咧嘴笑了笑,那笑虽然是笑,但是看上去格外的悲伤,叶归晚看着艾半烟的嘴角向下,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艾半烟当然没哭,她只是笑着,“就是累了,没有其他的原因,你们不要多想,更不要为我担心。”
累了?这话落在苏沉舟和君谟的耳朵里简直是无稽之谈。
艾半烟是一个从来就不知道疲倦的女人。
阳溪雪的生母印茹因为生阳溪雪难产过世,阳明和阳溪雪的生母印茹伉俪情深,到阳溪雪十一岁之前都一直没有续弦,直到遇见了艾半烟。
来自另一个省市的艾半烟,来自南方的艾半烟,如水一样的艾半烟,让阳明深深着迷。
而阳明的责任和担当也让艾半烟深深折服,从孺慕之思到爱慕之情似乎不是很难,他们在一起也是水到渠成。
艾半烟带来了上乘的绣法,一针一线穿梭在布料上,阳明深信艾半烟可以成功。
艾半烟是个好女人,所以阳印两家都接受了她,艾半烟甚至和印老爷子印志诚成了忘年交。
只有一个人不同意,那就是阳溪雪,长达六年的抗争,终于让阳溪雪赢得了胜利,艾半烟和阳明离了婚。
离婚之后他们有了一次旅行,是在日本,粉白的樱花落在阳明和艾半烟的头发上,艾半烟看向身侧的人,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和阳明走到了白头。
艾半烟说,“我想将日本的一些元素加入我的旗袍,我觉得这里很美,值得我后半生来回味。”
然后,他们在离江市的机场拥抱,分别,再不相见。
曾经艾半烟最喜欢的阳明的担当和责任,变成了艾半烟最讨厌的地方,因为阳明对阳溪雪的责任,所以阳明放弃了她。
说白了,就是一道二选一的题,阳明选了阳溪雪,很是不甘,但是也只能各自成全,谁让艾半烟爱阳明。
所以啊,纵是这样的坎坷经历艾半烟都没喊过一声累,在无数次阳溪雪的刁难和陷害中艾半烟都没有喊过一声累,在事业刚起步的时候艾半烟都没喊过一声累。
现在的她无牵无挂,万事清明,她怎么就累了呢?
“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可能放心的下,艾姨,到底怎么呢?”
君谟再次追问,君谟的父母一向忙得不可开交,艾半烟嫁给阳明之后,不知道关照了他多少,所以,他对艾半烟的关心是出自于真心。
苏沉舟和叶归晚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也是目光炯炯地看着艾半烟。
艾半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愁一愁,白了少年头,都别想了,我真没什么事,发布会要开始了,我让人给你们留了前排座位。”
说到这里,艾半烟站起了身子,拉开了门,琵琶声也戛然而止,“来看看艾姨的最后一场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