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见李璋似乎回心转意,挣脱了卫士跑回到大帐内,躬身行礼:“中郎可是应允了?”
“并没有。”李璋很爽快的回绝道:“本中郎不知道武平城里那些渠帅们是怎么想的,但在本中郎这没有打胜仗还送质子的习惯。我唤你回来,只是想问清楚,要张五为质,到底是谁的主意?那杨司马,到底现在何处?若说实话,还放你回去。若有半句不实,外边旗杆上挂的便是你的首级。”
使者一惊,这还不如不说话直接叫人给叉出营去呢。
“这李中郎,那杨司马确实不在城内,两军交战那天夜里,我主刘辟想召集诸将商讨对策,已寻不见那姓杨的。至于提出要张校尉为质的,乃是颍川的何渠帅。”
“何仪?”
使者微微点头。
“何仪的军马叫本中郎打得落荒而逃,莫不是怀恨在心,便设此计想诱杀我弟?”
使者脸色煞白,细思极恐。心里想想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何仪带来的两万多兵马几乎全部断送在这涡水河畔,还折了与他一道征战多年,情同手足的何曼。若是真如李璋所说的,以议和为名,诱杀张五。那此时不但不能善了,恐怕李璋要杀的还不止是武平这些黄巾残兵,随时有可能搬来更多兵马,直接扑到汝南去大开杀戒。
见使者沉默不语,李璋似乎猜到了他心中的疑虑。毕竟他是刘辟的人,和何仪关系并不密切,何仪是怎么想的,他作为使者又怎敢打这包票。
“若是何仪所提,那本中郎这倒是有个人质比张五更为合适。”
使者大喜过望,连忙称谢:“中郎仁义,在下感佩。不知中郎所遣质子为何人?”
李璋笑而不答,拖着使者的手便出了大帐,往军营的一角奔去。只见此处栓着不少战马,走到最后却是两根拴马的木桩子上连着两根粗铁链,铁链的末端两个大铁环,将一名魁梧大汉栓在木桩之间。但似乎仍觉不保险,给这壮汉脖子上还套了一个包了铁皮的大木枷,将双手连同脖子一起卡在木枷之上。
这自是李璋的创作,这个时代的犯人是不带枷的。而这镶了铁皮的大木枷,即便是以后有枷号示众的年代也不多见。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这被枷的人太厉害而且还特不听招呼。
“这莫不是何曼,何渠帅?”使者大惊,虽与颍川黄巾渠帅并不熟络,但何曼这身材样貌,放在人群中就如谷子地里窜出来的一根高粱,只要见过一次,一般也不会忘记。
何曼,颍川黄巾的渠帅。《三国演义》里形容他身高九尺五寸,号“截天夜叉”。步行与曹洪对战四、五十回合不分胜负,最后被曹洪使拖刀计斩杀。可见此人除了脑子不咋好使,其余属性还是非常牛逼的。以至于营里医官给他止了血,喂了伤药和几口粥水,他便很快康复,徒手打死了医官和几名卫兵,最后还打伤了十几个人才被擒住。李璋为了表示尊敬,特别为他量身定做了副特大号尊贵版大枷。
何曼见有人来探视,口中骂骂咧咧,全身青筋爆现,双手使力想要撑开木枷。奈何这玩意专为他量身打造,坚固无比,两天来又粒米未进,体力也不如以前。除了将被小五刺伤的创口重新撑裂,一点别的意义都没有。
四五名亲卫一起下手将何曼重新摁回到地上,李璋方才走到近前说道:“何渠帅,何壮士。这木枷可还合适?若嫌不足,回头本中郎再使人给你换个二百斤的。”
“贼子!休得猖狂,给某来个痛快!某宁死不受这般折辱!”
李璋回过头来对使者说道:“你们黄巾军里头的人都这般忘恩负义的么?本中郎好心救活他一命,他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打死打伤我许多兵士。还想求死?龚都来的时候也是这般,经本中郎开导,立时大彻大悟,归顺了本中郎。难道龚都回去没有对你们说过本中郎是如何开导他的吗?”
使者讪讪的笑了笑,生硬的附和着李璋说道:“中郎良言开醒,龚渠帅在武平对中郎仁义多有推崇。想必何渠帅不知中郎为人,故多有得罪,往中郎休要怪罪。”
李璋搭着使者的肩膀,指着依旧在地上挣扎的何曼说道:“贵使回去,对何仪说。我军大营离武平尚有数十里之遥,足表诚意,退避三十里绝无可能。若他有求和的诚意,自可率军离去,我军绝不追赶,他返回颍川之日,我便遣人将何曼送还,决不食言。另有一言,武平城内外粮秣,皆是兖州百姓之血汗,何仪若去,只可携带随军所需,若心生贪念,必无善了。”
使者连忙称是,两只眼睛咕噜一转,示意有话要说。
李璋会意,命人好生看好何曼,并给他治疗崩裂的创口和送必要的食物,转身就带着使者离开了马厩。
“贵使可是有话要说?亲卫皆是李某心腹,有话但说无妨。”
使者眼睛扫视了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主欲投曹公久矣,只恨未得其便。若何仪应约率众出城,我主便与中郎里应外合。关闭城门,断其归路。中郎挥师追杀其众,大事可定也!其后我主定献城归顺。”
我草,这人怎么能这样?使者的话再次刷新了李璋对无耻一词的认知。四万人打一万人的时候不出来统军,将部下交给何仪来打自己。现在战败了,就想着卖队友来献投名状了。
两头押宝,左右逢源的事情李璋上辈子也没少干。只不过人要见风使舵到这般境地,没有一定厚的脸皮和足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