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让息怒。奉孝也不过是就事论事。匈奴才仇寇,日后若是能中兴汉室,璋势必要请提雄师,北伐匈奴,以报国仇私恨。但今日议的乃是迎奉天子之事,璋亦不敢因私怨而废公事。”
见事主都暂不追究,独眼龙也无话可说,怏怏不乐的一屁股坐回到了席位上。
荀攸开口说道:“主公,奉孝之言亦不失为上策。但匈奴人多无信用,若天子落于彼手,恐其以天子为质,胁迫我方。若是传扬出去,恐对主公名声多有不利。”
“公达之言,正乃操心中所忧。奉孝之策虽妙,恐也有不测之危。”
“诸公所忧皆有道理,然在嘉看来。匈奴遭逢大灾,急需粮秣救济,新单于也需金银粮米收拢部众人心。更何况匈奴人也久闻曹使君大名,兖州兵马之善战,背约反复,对于夫罗并无好处。至于说挟持天子,那便是将自己置于与汉家诸侯对立之局面了,匈奴人现在焉会冒死与天下为敌?然则公达所虑亦是至理,如若我等连接匈奴之事传扬出去,无论天子是否有失,都是一个洗不清的污名。为使之人,必须是精明细致之人方可成事。”
荀彧点头称善:“奉孝之策可行!主公应当机立断。先选派一个可靠精明之人出使匈奴。再尽快征调训练兵马,以防不测。匈奴人若守信,便以金银粮米交换天子,对外便成是我军为解天子之困不得已以钱帛赎回。若其不守信,主公便亲率大军勤王救驾!”
见一贯“保皇”的叔侄二人都不同程度的赞同了郭嘉的计策,曹操心中大定,问道:“不知何人可以为使?”
荀彧用手一指:“屯田军中郎将,勇谋兼备,又曾与匈奴人打过交道,乃是最适当的人选。”
我操!绕了半天,把老子给绕进去了。
李璋连忙站起身来:“主公,兹事体大。璋恐力有不逮,还请主公另选贤能前往。”
夏侯惇这个时候却站了出来:“我也觉得世民合适,世民的兵马正好需要修整,目下也没有什么差事,正好去跟那些贼寇们打打交道,扬一扬我军的威风。听说匈奴人都知道你乃是飞将军之后。哈,正好去吓破这些贼子们的胆!”
曹洪和曹仁一同站起身来:“世民有勇有谋,定可成事!”
我操!这帮子畜生啊,平日里看来一个个都挺老实。这难缠的差事来了,一个个都往回缩,就把老子推前头了。
李璋幽怨的看了郭嘉一眼:“奉孝,你出的主意。不如你做这使者如何?匈奴人皆是莽夫草包,你略施小计便可叫他们言听计从了。”
郭嘉呵呵一笑:“使君,嘉亦觉得世民合适。匈奴人素来敬仰英雄,世民乃是飞将军之后,更兼勇武过人。嘉乃一介寒儒,手无缚鸡之力,匈奴人必然轻视,欺使君帐下无勇武之人,竟派一书生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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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离席拉住李璋的手,满含温情的说道:“此事便全托付世民了,操赋予世民全权,可以操之名,便宜行事,万望莫要推辞。世民多有辛劳,可在陈留歇息半月,再出使匈奴不迟,府上若有需求,遣人来太守索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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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陈留太守府,李璋正欲返回府邸,却见郭嘉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手指勾勾的示意自己过去。
“你丫害我!”
“世民,嘉如何害你了?”
“小五率着哈士骑把护送我三百匈奴人杀了个干净,没准匈奴人现在还记着这事呢,你让我干点啥不行,非让我去匈奴送死么?”
郭嘉眼睛扫了扫四周,夜深人静,四下里只有自己二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嘉之心意世民可知?”
“说了我是纯男儿,不好那口。”
郭嘉白了李璋一眼:“世民可知曹使君招你来陈留所为何事?”
“自是为了迎奉天子之事。”
“若只是为了迎奉天子,又何须招你前来商议?你又能给出什么好计策来?”
对啊,自己全程都是打酱油的,曹操甚至连问都没问过自己的看法,在乎的无非是郭嘉和荀家叔侄的建议,夏侯惇人等也是领导心腹才一同参与旁听。
李璋不解的问道:“奉孝知主公何故招我?”
“你立的好大功劳,lùn_gōng行赏啊。偌大的宅院,侍妾婢女。嘉且问你,你准备如何对待曹使君的这些赏赐?”
李璋哑口无言,若不是曹嵩那老家伙不合时宜的非要拉自己上他家去,没准伺候自己沐浴的两美女早就被自己就地正法了。
“奉孝是说,这些赏赐?都是主公有意安排,试探于我?”
“看来打仗还没打昏头,你锋芒太露了。嘉只是方离了你身边,你便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收复武平,击败了颍川、汝南两路黄巾匪军。曹使君日思夜想都腾不出手来解决的问题,叫你一个人就摆平了。现在颍川已是唾手可得,按理说你乃是首功之人,只需给你增派兵马,一鼓作气便可以夺取许县、颍川。为何让于禁去替代你?你可想过?”
三伏天如坠冰窖一般,宅院内外皆是曹操的眼线,比在濮阳流民营里被吕布围攻还要心惊肉跳。
“放心吧,曹使君一时半会还不会想着除掉你。正如他一时半会也不会想着除掉我一样。他原想将张超那宅子与我的,只是我说不喜欢城内的纷扰,才在城外给我另置了田庄。你只需安分守己,便可保无忧。”
“安分守己?如何个安分守己?让我交出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