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王妃紧张又期待的撩着帘子张望,靖北王府的大门要比夏侯王府的大门来得恢宏厚重,门口那两座大石狮子,仿佛比夏侯王府的来得威风凛凛,坐卧在门口,冷冷注视每一个路过的人。
护卫立在两旁,虎视眈眈地盯着夏侯王府的马车。
没多久,府中出来一个人,附耳在一护卫耳旁说了什么,那护卫走到马车前,粗声道:“王妃,我家姑娘身体不好,已经吃了药歇下,不方便见客,还请王妃自便。”
身体不好?
戴王妃愣了下,曾经造过的孽历历在目,当时恨不得那丫头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却心疼得喘不多气来,眼泪无意识的滴落下来。
她忙取了帕子抵住眼角,压抑着情绪依旧哽咽颤抖:“如此便打扰了。”
一个红木精致盒子递出去,戴王妃道:“烦请将此物转交给…妙妙。”
护卫大手一捞,东西不要钱的,不要白不要,他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目送马车离开,护卫才将盒子上交。
夏侯妙妙看了一眼,“退回去。”
银票,房契地契,一沓卖身契,王府两个大主子似乎都特别喜欢用木盒子装这些昂贵的不动产送人,收多了突然觉得没什么兴趣,况且…哼,害了一条人命岂是几张契书就能够解决的,用一辈子去忏悔怀念,其实也挺好。
这可是一笔庞大到可怕的财产,戴王妃竟然就这么大咧咧的送出去,也不怕靖北王府的下人贪污,直接往囊中一塞。
风霜带着盒子去了夏侯王府,直接交给夏侯琪人就走了,这个府邸她一点也不想逗留,没一个好人!望眼欲穿的戴王妃又哭了一场,人都哭昏了,被夏侯琪送回福泽院。
夏侯王爷气急,尤其是听到下人传得沸沸扬扬的‘嫡母卖了庶女为妾’的故事,肚子上那个被缝起来的大口子差点裂开,他忙平静了心态,忍不住让人请来了戴王妃,张口就是一番呵斥:“要不是你把事做绝了,那孩子会见都不愿意见你?自己的造的孽,就要自己承受后果!”
刚醒没多久的戴王妃又昏过去,这次是憋的,一口气郁结在心,乍然刺激之下,翻白眼了。夏侯琪木着脸将人送回去,之后返回品墨院,木木的看着夏侯王爷,冷漠道:“当年明知道妹妹的身份,却还将她送走,父亲,你有没有心?”
早夭之相又如何?
既然早夭,不应该在妹妹有限的生命里给她温暖,宠溺,喜乐无忧么?
夏侯王爷气得心肝疼,腹腔里的肠子似乎也疼,他鼓着大眼睛,瞪着夏侯琪,“……”
个逆子!
猛地伸手,抓住床头还没喝下肚子的药汤碗,用力一掷,砸了夏侯琪一脑门血,怒道:“逆子!滚出去!”
夏侯琪面无表情滚了。
夏侯王爷…伤口裂了,鲜血跟水一样往外冒,肠子似乎又要流出来了。
夏侯王爷:“……”
驻守在外随时待命的太医忙冲进来,掀了被子看伤口,血水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床单,格外血腥。
太医眼睛亮亮,摸了摸那撕开的口子,道:“不行了,这伤口裂开了,只能重新缝起来。”
终于有机会可以实践动手了!
之前用家里的猫打算切个口子再缝起来,谁知被猫挠了一脸,只得放弃,后来用厨房的鸡,连续好几天,饭桌上出现格外狰狞可怕的鸡,一家子小姑娘哭得惨烈无比。
而现在,终于有机会在人身上实践了。
活的!
太医磨刀霍霍,针线早已准备好,就等夏侯王爷伤口裂开。
夏侯王爷白着脸,哆哆嗦嗦的看着目光灼灼盯着他的肠子的太医,全身各处充斥着巨疼,疼着疼着,人就晕过去了。
夏侯琪略复杂的看着挡住他去路的四妹妹,忍不住想到多次为了她伤害自家蠢妹妹,满头血的他表情更复杂了。
夏侯云滟捂着小嘴惊叫道:“二哥,你怎么流这么多血?快找大夫治伤啊!”
“你身体不好,回去休息吧。”夏侯琪不想多说,打算绕过去找大哥,大哥去处理外面‘嫡母卖了庶女’之事,已经两天看不到人影了。
听说今日会回来。
夏侯云滟摇着头,泪珠子甩出去:“二哥,我不是和你同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所以二哥不再喜欢了我么?”
夏侯琪头有些晕,今天的太阳比任何时候都要火热,晒得人头昏眼花,他道:“别胡思乱想,先回去,二哥忙着呢。”
夏侯云滟不甘不愿地离开。
夏侯琪扶着腰高的迎春花,微微喘息,只觉得头顶太阳越来越浓烈,晒得难受。
靖北王府正午休的夏侯妙妙突然一脚踏空,从软榻上跌下来,顾垣反应快,猛地窜出去给人当垫背,“妙妙你是不是傻?睡觉都能掉下来?”
夏侯妙妙甩了甩头,睡眼惺忪,双手一扒拉,扯着顾垣的衣领子继续睡觉。
顾垣:“……”
扭头看一眼被他带翻的满地折子,顾垣眼不见心不烦,摸了摸怀里人头上那只飞舞的粉色蝴蝶发钗,一用力,带着夏侯妙妙一起爬起来,大步往床榻去。
睡了再说。
等他醒来,怀里的人已经不见了,窗外天色黑沉,一颗星子也没有,月亮也隐没在云层里,一个夜黑风高,适合搞事的好时候。
顾垣叹一口气,让阿桑准备了一车礼物,送到夏侯王府去。
夏侯妙妙蹲在夏侯琪身边。
这人头顶缠了绷带,脸色苍白,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