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旦说起钱医生时,陈教授连说“可惜!”
随后,感慨地说起了当年的事情。钱医生出自医学世家,人也勤快,手术成功率一直在科里名列前茅,比起一些老专家也不遑多让。是公认的产科的后起之秀。
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一向精明的他竟然接了一个私活。随后,利用医院的手术室,悄悄地为一个女学生动了手术,结果因此进了监狱。
“不过,他人是有才的,出狱后听说是当了画家。”
陈教授的话更加坐实了李旦的猜测,可惜郑琪失踪,否则当面问一下,也许她知道的更多一些。
既然x小姐的家人没能找到什么。那么,血色人偶最可能是被姓钱的拿到了。可是自己在地下水池里碰到他的尸体时,并没有发现这个人偶。
也就是说,从姓钱的那儿拿到这个人偶的很有可能是当时在场的人之一,倪小青、自己都可以排除掉,赵警官死在下面也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嫌疑就是刘诺和已经给失踪的郑琪。
但刘诺如果拿到了这个人偶,正常来说是不会再主动提及的,可那一晚她讲述时却非常自然。
难道郑琪的失踪和血色人偶有关?
正在这时,女助理走上前来,小声说道:“李先生,x小姐想见你。”
这让李旦有些意外,刚刚经历这样的手术,x小姐不应该是还在麻醉状态吗?
看出李旦的疑惑,助理解释说,x小姐是局部麻醉,现在刚刚转到病房。
这是位于六楼的一个单人间,进门右手是卫生间,转过来,一个20平米左右的病房里只有一张宽大的病床。
带李旦过来后,助理自觉地转身出一些比较私密的事情。
刚刚完成的手术,让x小姐面容显得十分憔悴。她冲着李旦笑了一下缓缓说道:
“今晚的事情实在抱歉,让您见笑了,我刚刚听说您是私家侦探,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李旦没有马上点头,只是和善地注视着她。
“不怕您笑话,我之前的总是容易焦躁,有时候想控制也控制不了,好像这身体就不是自己的。刚才手术后,突然感觉一下子放松了,连之前为什么焦虑都忘记了。
刚才手术的时候,我睡着了一小会儿,又看到了每次做梦都会遇到的那个小人,他这次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跑掉,反而冲着我走过来,我当时害怕极了。
他就那样,头发垂在眼睛上,不说话也不动,然后脸上就流下泪来,我开始以为是他哭了,后来才发现,流出来的根本不是泪,而是血!
我吓坏了,感觉呼吸都停止了,浑身哆嗦不能自已。他用很小的手轻轻扶住我的手,用手指在我手心写了个字,然后就突然消失了。我醒过来时,手术已经做完了,也没敢看那个胎儿。
可是我刚才发现,手心里真的有个字!”
x小姐声音颤抖起来,伸出苍白的右手。上面有一处豆粒大小的青色印记,痕迹之间,竟然隐隐地藏着一个字,是“郑”的繁体字。
李旦猛地感觉到了一股寒气穿过全身。
这个寄生胎要表达什么?
这个郑,是郑琪吗?
血色人像真的在她的手上?还是说,她已经被血色人像控制?
显然,这个胎儿和血色人偶有着某种联系。
这时,x小姐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再次说道:
“我担心事情还不会就这样结束,刚刚我突然想回家见见我妈,可就是想不起来她的新住址。那个房子的窗帘还是我帮她选的,怎么会完全忘记地址呢?
我真的有点害怕,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不是完全忘记自己是谁的那这种,而是部分。刚才,就又试着写写英文,可一个单词都想不起来。你可能不知道,我大学可是学的英语专业,而且做模特之前还做过一年翻译。
我确认自己是得了失忆症,一部分记忆凭空消失了,直觉上,很可能与这个寄生胎儿有关系。”
李旦再次被她的话惊呆了,难道切除一个寄生胎,就会带走宿主的一部分记忆?
x小姐又接着说道:
“反而我小时候,很久远的一些事情却突然记起来了!
我有个印象,在十岁的时候有一次和堂姐在海边玩,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老头儿。他面前摆着一只破碗,看起来像个乞丐,可表情又有点仙风道骨,不太像一般的乞丐。
当时,他用眼睛紧紧得盯着我们俩,看得人非常不舒服,堂姐就拉着我赶紧离开了
后来母亲说,那天我和堂姐都在沙滩上睡着了,叫了半天都不醒,就像昏迷了一样。
我上初中后,有一天,当时已经上了高中的堂姐告诉我,她梦到一个血红色的小人,就藏在她的身体里。而且,那个小人似乎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模样,像是石头雕刻的。特别是眼睛和嘴,都是锯齿形的,特别吓人。
从那以后,这样的梦她差不多每天都会做。上了大学后她是在受不了了,就找了那个钱医生,结果……”
说着,两行清泪顺着她的面颊流下来。
“我自己还算是幸运,直到最近两年才开始做怪梦,本来以为这个胎儿拿出去就没事了,可现在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李旦定了一下神,试图把这些事情梳理一下。
首先,按陈教授的判断,这个胎儿不是x小姐出生前先天带来的,而是成长到一定年龄后才出现。如果说是被人用某种手段后期植入的,也说的